“你、你居然打我？”

韩梦如捂着脸颊，除了震惊，还有被羞辱的愤怒。

“是啊，打的就是你。”郑妍佯装诧异的看着韩梦如，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韩梦如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登时眼圈一红就扑到旁边那个女孩子的怀中哭了起来。

“表姐……”

向雪没有想到她不过没有立刻跟上韩梦如的脚步这边就出事了，她是太常寺卿向鸿的幼女，也是韩梦如的表姐，两人平时的关系就很好，这次也是跟着家中长辈来兰亭侯府中坐客。

“你为何无故打人？”向雪揽着韩梦如，看向郑妍的目光尽是责备。

郑妍闻言蹙了蹙眉，刚才她听这两个小姑娘说话，还以为这个向雪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想到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你没见到刚才是她先要打我的吗？”

“可是她并没有打到你，而且你完全可以躲开！”

郑妍嗤笑，已经没有与这两个丫头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打也打了，如果你有本事那尽管打回来。”

郑妍说罢看都没看藏在向雪怀里装鸵鸟的韩梦如就转身离开了。

“表姐，你看她！”

韩梦如气得直跺脚，可到底没胆子追上去。

向雪却跟韩梦如的反应不太一样，她注视着郑妍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神幽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这么欺负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表姐，你可要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

向雪有点心不在咽，只是正处在盛怒中的韩梦如并没有发现。

韩梦如一脸阴沉，咬着牙说道：“她就是个被退过婚的扫把星，想嫁给田小公子，做梦！”

……

郑妍到达相思楼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她悄悄来到周氏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

“你方才去哪里了？刚才小公子过来给兰亭侯夫人请安，可惜你不在……”

郑妍没有错过周氏语气里的失望，不禁在心里暗笑，难道周氏以为见过那位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小公子这亲事就能成了？怎么可能？

“赏景耽搁了些许时辰。”

郑妍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周氏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瞪了郑妍一眼，便摆正了姿势继续用膳。

其实京中各府宴客鲜少用大鱼大肉的招待客人，尤其后宅里的贵妇们，更是讲究一个“雅”，所谓的设宴大都是类似茶话会一样的聚会。

这次兰亭侯夫人虽然是打着给自己小儿子相亲的主意，可表面上却是称听闻梨园请了一位来自江南的点心师傅，会做江南传统小吃——青团子，这才特别邀请相熟的夫人们过来一同品尝。

青团子是用糯米和鲜嫩的草汁制作成的，吃起来会有一种淡淡的青草的清香，中间包着馅料，有包豆沙的，有包莲蓉的，还有包芒果的。郑妍有一次去江南替一位老板相阴宅的时候曾品尝过，听店家介绍，前两种馅料自古就有，而芒果馅是现代人研究出来的，所以郑妍听说有正宗地道的青团子吃，她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郑妍坐下不久，韩梦如和向雪一起回来，只是韩梦如明显是重新洗过脸的，只是发红的眼圈透露出她刚才哭过的事实。

韩家和向家一个是阁臣，一个是九卿，都是位高权重，所以宴席的位置设在兰亭侯夫人左右两侧，而周氏在身份上到底差了不少，只能在末座相陪。

看到上首几位夫人相谈甚欢，身边的女孩子也是活泼俏丽，落落大方，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心里对自己这个侄女儿更觉愧疚。

“梦如，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就在这时，兰亭侯夫人发现了韩梦如的异样，柔声相询。

韩梦如娇娇怯怯的看了罗氏一眼，委委屈屈的说道：“谢夫人关心，不碍事的，只是风沙入了眼睛……”

兰亭侯夫人混迹后宅大半辈子，眼睫毛都是空的，什么样的妖没作过，一瞧韩梦如这副做派就知道这内里明显藏着奷的，小小年纪心思居然用到了自己身上，心下登时就不悦了几分，只是嘴上却佯装不悦的说道：“一定是那起子不顶事的奴才偷懒，我早早就吩咐了要用净水洒满园子，没想到还是给我出了这种纰漏，看我回头怎么责罚他们！”

韩梦如一僵，懊恼兰亭侯夫人难道看不出她是哭过的吗？现在这话让她如何接下去？心中一急，忙扯了扯向雪的袖子。

向雪虽然恼怒郑妍出手打了韩梦如，但不得不承认当时确实是韩梦如先动的手，她之所以站在韩梦如这边，不是因为她觉得韩梦如做的对，只是因为两人是表姐妹，同气连枝，怎么都不能让外人把自家人欺负了去？是以感觉到韩梦如拉扯自己的衣袖，便知道该她说话了。

“夫人莫要动怒，其实表妹的眼睛并不是因为风沙……”

“表姐，别说了……”

韩梦如“虚弱”的阻止，当然，她也就是做做样子。

而向雪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继续说道：“是因为表妹最喜欢的那条璧玺手链遗失了，我们在园子里找寻许久也没找到，所以表妹才伤心的哭红了眼睛。”

“什么？才丢的东西在园子里就找不见了？”

兰亭侯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为了今日的宴会可是从府里调来五十名下人在相思楼附近执守，就担心有闲杂人等冒然闯进来冲撞了各家夫人小姐，现在向雪居然说韩梦如不只丢失贵重物品，还寻不见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说她府里的奴才们坚守自盗吗？这若传了出去，她们兰亭侯府还有什么脸面？

韩梦如和向雪没想那么多，可韩梦如的母亲向氏和向雪的母亲姚氏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姚氏忙面露尴尬出声斥责自家这不懂事的女儿。

“住口，岂可在兰停侯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向雪一瞧自家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是真恼了，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当即乖觉的闭上嘴。

韩梦如也是吓了一跳，可话已经出口，让她这么放弃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就是在楼前的回廊那里没的，我与表姐并不见有人走动，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

兰亭侯夫人目光锐利的紧紧盯着韩梦如，让韩梦如心头狂跳，可还是咬牙继续说了下去，“除了饕恩伯府的郑、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