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圣。”

李琛突然将车停在距离金圣公寓还有两条街的位置。

“琛哥，你是想跟我说今天的事情吗？”金圣扭过头，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着。

似乎是觉得车内太暗示李琛伸手打开车顶昏暗的照明灯。

虽然有些昏暗，但在逐渐适应后，两人也并未在意，交谈继续着。

“老实说。”李琛摇下车窗，从上衣口袋拿出一盒烟，点燃后叼在嘴边。“当珉赫和俊熙突然动起手来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吓到了。”

“……”金圣像是回应似的点点头。

“那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对。既不想让每个成员记恨彩英，也不想让大家的关系变差。总之就是有点纠结。”李琛说着朝车窗外吐出一口烟圈。“毕竟大家都是共同努力过的。”

“这应该就是乐队领导者的难处吧？”

“我可不是乐队的领导者哦……”李琛闭上眼，轻轻摆了摆手。“乐队真正的领导者和推动人是李纨。”

“是李纨哥？”这倒是第一次听到的事实，金圣惊讶地瞪大双眼。

“没想到吧？”他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李琛露出微笑。“虽然他平常不参加乐队，但经常私下里通过人脉帮我们争取巡演的合同，近期可能就要成功了。”

“意思是。”

“以后我们的演出就不仅限于在‘underworld’了，可能会去别的酒吧或者大学。”

“听上去好像是老牌乐队的发展阶段。”金圣点点头。

“小巡演积攒人气，然后就是寻求唱片公司签订歌曲合约，接着就是尝试发几首单曲。”说到这儿，李琛故作停顿了会儿，最终无奈地叹着长气。“很可惜，后者在南朝鲜这个国度完全行不通，所以我们只能尝试每个人都写歌，然后再以网络歌曲的形式发行。”

“长远的规划哦……”金圣故作纠结地咬了下嘴唇。“但参加真人的选秀节目，成功的可能性比你所说的要大一点，比如《kpopstar》之类的。”

“没用的。”李琛摇着头，“都说了是《kpopstar》，参加的要求自然也必须是南朝鲜人。然而我们乐队还有一半是华夏人。”

“嗯……好吧。”南朝鲜的排外就是如此，金圣表现出赞同的样子，内心仍难以平静。

抽完烟剩下的部分，李琛掐灭了烟蒂，用餐巾纸包起来，关好照明灯，缓缓发动了车子。

乐队的未来会是怎样呢？金圣别过头，虽然说是副业，但他的内心也跟每个成员一样，迷惘而又疑惑。不过，就跟大卫先生最早跟他们说的那样，每个人只要熬过这段艰苦的时间，那么在未来都有发展空间。所以他自然也看好乐队的前景。

金圣看着周边一闪而过的夜景，都是加班结束匆忙回家的行人。在下一个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金圣突然系开安全带，“我就在这儿下车了。”

“在这儿？为什么啊？”

“突然想自己走一走。”金圣笑着说道，推开车门，简单告别后，便走下车。

目送着车子远去，金圣这才抬起头，夜空中布满了厚厚的云层，看上去比以往要更加昏暗。

“也不知道定延这丫头有没有到家。”金圣双手插入上衣口袋，嘴里止不住地嘟哝着。

“我说圣，你难道忘了，定延今晚不是有事情要住在娜琏他们宿舍吗？”

“哦，好像是的。”金圣突然想起，这是她今天练习结束后跟自己说的。

“看来今晚只有dvd陪着我了。”金圣看了眼放在塑料袋里，原封不动的包装盒。

一个人走在路上，周边遍布着昏暗的路灯。平时热闹的商场今天也莫名地清冷。这时一个人从自己旁边走过，他身穿着工作服，年纪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两三岁，似乎是在赶路，他手握着电话的听筒，嘴里一直在交谈着。

“我们都是位于时代顶立的巨人。”乐队的矛盾，与朴彩英的对话，送别演唱会，以及刚刚跟李琛的交谈。种种情形在金圣脑中回放，他突然就想到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名人传记还是在访谈里提到过。

金圣突然止住脚步，抬起头，环顾周围，口中呼出一口气。

“we're living like giants！”就像是在鼓励着自己，金圣在心中呐喊出这句话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脚下的步伐越渐加快，已经抛开了迷惘！

在快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金圣注意到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前，走近一看，是裴珠泫。

“珠泫努娜。”金圣朝她伸出一只手。

“嗯？”裴珠泫转过身，看到一个少年朝自己走来，待看清他脸上的容颜后，她脸上浮现出自然的微笑。“原来是圣你啊！”

“是我没错。”金圣也用同样的笑容回应着她，“欧尼这时加练到现在才回宿舍吗？”

“这不显而易见嘛。”裴珠泫略微挑起眉头，她身上还穿着训练的运动服，将头发绑成高马尾，清秀白皙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结束社团活动的女大学生。

“努娜最近还真是刻苦呢。天天这么晚才回来。”金圣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坚持。

“还好吧。那圣，你又为什么这么晚才到家呢？”

“我嘛，因为一点私事吧，耽搁了段时间。”

“不会是跟娜琏去约会了吧？”裴珠泫此刻间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坏笑。

“你就别挖苦我了，努娜。”金圣无奈地别过头。“最近她忙着参加mv的拍摄呢，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mv的拍摄，她是要出道了吗？真好呢！”

金圣默默地叹着气，朝她道“努娜，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外面可真冷哦。”

“说的也是呢。”经他一提醒，裴珠泫下意识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裹紧。“可真冷哦。”她嘴里呼出一口白气。两人一同迈入大楼。

“所以说，娜琏是临近出道，才去参加mv的拍摄吗？圣。”在等电梯来的这段时间，裴珠泫问道他。

“准确来说，是他们公司的男子组合快出道，安排了她参加了角色客串。”

“那还真是不错哦。老实说，”裴珠泫抬起手，轻捏着自己脸颊上的软肉，“努娜偶尔也很想尝试演戏。”并不是她夸大其词，就连练习室的老师都说她有一张演员脸。

“慢慢来吧，努娜。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考虑以后的事情吧。”眼前的事情，指的就是出道。置身于当中，裴珠泫也自然也比任何人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