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队长这才惊醒过来。
“快,快砸门!”
有侍卫上去砸门,砸了几下没砸开。
这时里面的火光越来越大。
“快,一起上啊!”
剩下的侍卫这才如梦初醒,上前一起用力,那门咔地一声,门闩从里面折断,殿门一下被推开。
门一开,众人都惊得呆了,只见坤西殿正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前堆着一堆干柴,此刻火光冲天。
“快,快去救火!”
有侍卫飞奔上前,儿也奔了过去。
只见柴堆上架着几条人影,有两人身子已经烧得蜷曲起来。
“快救人!”
儿喊道,但她明白,这一切百里妃早有预谋,她来晚了。
侍卫们手忙脚乱地扑火,但于事无补,因为柴堆上泼了油,火势根本控制不住,烧了半天,有人才找到挠钩,将柴堆里的人勾出来。
那是三具女子尸体,已烧得面目全非,坤西殿里只有三人,一个是苏紫、一个是舜子,还有一个是百里妃。
三具尸体放在地上还烧了良久,直到冒出青烟,那些侍卫翻转过一具尸体,只见那女子烧得漆黑,已无法辨认,但儿还是知道她是苏紫。
三具尸体一一排列放好,只见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她的刀口插进自己心脏,但从身形上看,正是百里妃!
儿留意到,这尸体右手两根手指虽然烧黑,但还可看到有些扭曲,不由心中惊骇,想不到百里妃用这样的方式自尽,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被人看见杞花宫的人身上有标记。
“快,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那高个队长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注定是一个惊魂之夜。
第二天,百里妃惨死在坤西殿之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宗正府东平亲王亲自查办此案,他问了儿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关键是儿说不出百里妃对她下手的原因。
儿心情十分沉重,她失去了百里妃这个目标,对于杞花宫的其他人,只有怀疑,没有证据,如果找不出那位杞花宫宫主的真正身份,那她还会处在极度危险中。
东平亲王和宗正府的推断是,百里昭仪梦游到安华殿,谋害儿不成逃回坤西殿,因为精神失常,她杀害了苏紫和子舜后点火自杀,这或许是长期以来压抑的生活导致她意识恍惚。
儿提醒宗正府,百里昭仪是带着毒药来害她,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而且这女人的身份很值得怀疑,她翻越墙头如儿戏,绝不是一般人,她只差把杞花宫的名字说出来,但东平亲王对端妃遇袭这件事却忽然冷漠下来,宗正府的人也找各种理由推脱。
安华殿被冷落。
当下午牛焘来送御膳的时候,悄悄道:“端妃娘娘,我听到宫里不少传言,说您要麻烦了,您得当心才是!”
儿点点头。
“你也要小心,最重要的是,无论谁问你有没有替我送过东西出去,你要一口否认,打死也没有!”
牛焘点点头。
“娘娘救命之恩,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前几天就有人问过我和您的关系,被小的几句话打发了。”
“哦,是谁,她怎么问的?”
“是锦乐宫的宫女,可能是无意中问的吧,她问我端妃怎样,脾气大不大,这不是旁敲侧击小的和娘娘的关系吗,我就回她,不知道,她又问你怎么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送膳的嫔妃那么多,全是点头之交!”
儿有些疑惑,锦乐宫是舒贤妃的住处,难道打听自己的是她?
“很好,最近我们不要见面,太危险,有什么事我会安排如冬来找你,你也尽量不要来这里了!”
“是,小人知道。”
等到牛焘离去,儿才略微宽心,她仔细思量过,经过这件事,杞花宫宫主应该也不敢有大动作,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人抓到马脚。
但儿越是想安静,麻烦却越是找上她。
第三天上午,儿刚在花园中练完功,如冬和兰秋便跑来禀告,说信王和王来了,见不见?
儿知道肇真一定是为了百里妃之事,但肇驹不是说再也不见自己了吗,他怎么又来了?
“好,安排他们去梅花殿稍候,本宫就来。”
如冬看了儿一眼,欲言又止。
儿知道她想说什么,肇真来找自己,一定是兴师问罪,百里妃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但现在没办法解释,她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去见他们!”
兰秋疑问道:“娘娘,信王殿下看样子很不好,您真的不要人陪么,要不我们在楼下候着?”
“好,你让宾良在下面等着吧,你们就不用了,这件事本宫不能躲着,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
“是,娘娘。”
儿回到寝殿,换上一身素色及膝的对襟大袖,将头上的发饰也取了下来,这才来到梅花殿门口。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殿内有杯子砸在地上砸碎的声音。
儿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只见两个男子坐在殿中,其中穿着白色常服,束着黑色腰带的正是肇真。
肇真看到儿,双眼血红,他霍地站起就要冲过来,肇驹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喝道:“冷静,你说过要冷静!”
“端妃,我来问你,你为何要逼死我母妃!”
肇真的双眼血红,仿佛要杀人。
“没有,我没有要逼死她,我和你母妃无冤无仇,为何要逼她?”
“你半夜带着侍卫去我母妃的坤西殿,不是逼她是什么?”
“殿下要这么天真,本宫只能说可笑!”
肇真指着儿手不住颤抖,儿相信,如果肇驹放手,他真的会冲过来打自己。
“端妃,本王看错你了,都说你性格孤僻,本王不信,说你性情乖张,本王不信,说你残忍暴虐,本王也不信,我一直以为你秉性良善,乐于助人,可是,可是现在我信了,你就是无情无义,恩将仇报!”
“我恩将仇报?”
肇真睚眦欲裂。
“不错,我早就应该看穿,你叫我不要遇事总去询问我母妃,要独立,当时我就奇怪,你为何要这样说,但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你那时就对我母妃心怀敌意,是不是?而我母妃却从未讲过你半个不字,她一直对你心怀感激!”
儿是说过这样的话,肇真此刻居然当作证据说出来,儿忍无可忍,上前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儿的手掌被肇驹挡住,他的手腕上立刻多了一道红印,肇真懵了。
“你干什么!”
肇驹叫道,他的手腕生疼,这一掌力道不轻。
“我要打醒他,他好好想想没有,这件事有那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还没明白是有人要害她还是害我!”
“谁会害我母妃,她在宫里无权无势,住的是最简陋的宫殿,吃的是最宫人一样的膳食,但你现在不一样了,你得到父皇的宠幸,就嫌弃我母妃,不想和她来往,将她逼死!”
儿气得身子发抖,差点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相,我要你遇事多想想,自己拿主意,错了吗,如果前天死的人是我,你是不是觉得应该,你母妃就完全无责,那我凭什么就该死?”
“不,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母妃会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