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儿醒来时,脑袋一阵钝痛,外面已然天色大亮。
她似乎又回到了云海天,哦不,是仿造的云海天。
怎么会这样?
她只记得昏迷前,森林里下这瓢泼大雨,她同白玉安三人,被人围堵在山洞中,她奋力反抗,直到力竭。
“你醒了?”房门被人推开,白玉安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先梳洗下吧。”他道,神情平静。
“我们怎么又会回来此处?”苏青儿不解,不是说要去巫山找小老头吗?
“你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息。张师兄说此处虽然被人发现,但,应该没人会想到我们还会回来此处,便又回来了。”白玉安道。
仅仅是这样吗?
苏青儿觉得有点奇怪。
“那日……”苏青儿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那天夜里,到底是如何逃生的,她怎么毫无印象了?
可是,对于苏青儿的问题,白玉安便没有马上回答。
将毛巾拧干,替到苏青儿手中:“不急,你刚醒来,先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再说。”
“对了,你师兄池忆寒来了。”待苏青儿擦了一把脸,白玉安接过毛巾又道。
苏青儿着实诧异了下:“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说要留在巫山看家吗?
“是他说,巫山如今人去楼空,所以,你没有再回去的必要了。”白玉安道。
苏青儿立即意识到重点:“他意思是,小老头也离开巫山了?”
白玉安点了点头,端着水盆又走了出去。
待苏青儿沉思半响,又送来了饭菜,让她吃完再说。
只是,待苏青儿刚吃到一半时,池忆寒已然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感叹道:“哎呀,了不得了,我们曾经最弱的师妹,如今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啊。”
离开了巫山后,池忆寒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对,应该说,愈发花俏。
说话间,甚至再次拿出铜镜来拂拂鬓角。
然后又看了看桌子旁边的白玉安,开口便道:“苏青儿,我同他比,谁更美?”
苏青儿差点脱口而出,肯定是白玉安更美咯。
不过,依她对池忆寒的了解,此话说不得,说了他定然和她没完。
苏青儿好奇的是:“你为何会来此处?”
“还有,你的铜镜不是破了吗?怎么又愈合了?”
苏青儿对池忆寒手中的铜镜也是有点印象的,这铜镜就是以前那块,不存在换新。
白玉安也诧异了下,这铜镜以前竟然是破的?
一块破铜镜,威力竟然如此大?
一时间,三人心思各异,突然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罢了,你如今也是修魔者了,告诉你无妨。”池忆寒突然道。
他之前,是不打算说的。
毕竟这种事,说出来没啥好处。
可是不说吧,老憋着,他也不愿啊。
“你知道这铜镜叫什么吗?”池忆寒再次举起手中的铜镜晃了晃道。
苏青儿摇摇头。
“它,叫噬魂镜。”池忆寒一本正经道。
“顾名思义,就是能吞噬人的魂魄。”
“这不就是魔物吗?”苏青儿惊诧道。
若不是魔物,一般的法器灵器,又岂会吞噬人类的魂魄了?
“没错,它就是魔物,只不过之前它被人封印了,因此和普通镜子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只要一点血,一点魂魄,就能重新唤醒它的本事。当初在巫江城西,就是如此,一束光,就能打的王氏魂飞魄散这种。”
“不过,只要封印没有解开,这镜子就无法发挥出它最大的功用。至于它为何会愈合,很简单,给它吃点人血或者吸食点魂魄,就能慢慢愈合了。”
闻言,苏青儿大惊失色:“所以,你用它来吸食人类魂魄了?”
“就有什么,我又没有用它害人,还不是因为你,导致巫山派也受到了牵连,如今修真界人人见到巫山派弟子人人喊打喊杀的,上次我差点被人杀了,好在有铜镜在身,它自动将对方的魂魄吸食了,与我何干?”
“反正我没有主动去杀人,都是别人送上门,我才会用铜镜对付他们的。再说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还取人精魄来练功?”
“我哪有。”苏青儿当即反驳道。
池忆寒轻嗤一声:“你没有吗?前夜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以为他们还能留个全尸?”
什么意思?
苏青儿震惊的回头看向白玉安。
为何他没有同她说。
白玉安无奈,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前夜,你走火入魔了。”
苏青儿本来修习的就是魔功,本来就嗜杀,而那夜,不知为何,苏青儿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变得六亲不认,见人就杀,甚至直接吸食对方精魄来促发魔功大涨。
当时的场面极其不可控,狂风骤雨之下,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举步维艰,就连白玉安和张亦傲皆手足无措。
好在池忆寒恰巧往太极门这边赶来,路过此地,见到此景象,想都未想,便催发手中的噬魂镜对准了黑雾。
也就在一刹那间,黑雾散去,苏青儿晕迷倒地。
至于其他人,经由此战,死的死,伤的伤,一见黑雾散去,当即逃离开来。
当夜,张亦傲本来想直接杀了苏青儿的。
但被白玉安和池忆寒阻止了。
不管如何,这事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们皆想再给苏青儿一个机会。
“我没了心智?”苏青儿低喃一声,手脚冰凉。
她深知,红衣女子不可信。
也知道,修魔是铤而走险。
但是,她一直以为,还早,还没有到最后时刻,她还能守得住心智。
却不曾想到,这一切,来的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
若不是池忆寒恰好路过,他手中的噬魂镜对魂魄本身具有极大的攻击,苏青儿不敢想象,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这段日子,你最好不要再碰修魔功法了。”白玉安道。
这一次,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没想到,苏青儿真的会守不住心防。
“我知道。”苏青儿点了点头应道。
经由此事,她自然知晓,再修习下去,会有多么的不可控。
而眼下,她需要静一静。
池忆寒嘀咕一声,便同白玉安退了出去。
待苏青儿再走出房门时,已然是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