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黄喉大将厉声问道。
身为李府的四大将之一,黄喉知道李府的很多秘辛。
李府能够存在这么多年,并且成为土神家族的宗亲,凭借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在这落日城周围,一共四大卫城,李家实力最强,也是隐藏最深的。
在李家,有座坟冢,坟冢之内是李家历代的先祖遗骨。
凭借着这座坟冢,李家安然了几千年。
其中奥秘,黄喉大将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至于陈肖所说的那个“李”字,是由第四代土神家族中的神主大人,亲手赏赐,对于李府而言,意义重大。
摘掉悬挂在东城城门之上的李字,不仅是打了李府的脸面,更是刨了李府的坟冢,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等大事,黄喉心中也是隐隐有些惧怕。
面对黄喉的质问,迎着近千道明晃晃的目光,陈肖昂首说道:“我们打赌,赌谁敢摘那悬挂城门之上的李字。”
字字千金,震的众人脸色惨白。
在这东城之中,竟然有人敢摘李府的牌子,说出去,肯定会被当做傻子。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这赌,我不敢打!”
黄喉大将沉声说道。
不敢,这是黄喉大将几十年第一次说出的两个字,在陈肖面前,在一个少年面前,威风凛凛的黄喉大将说出了不敢两个字。
“那这赌,是你输了!”陈肖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不算输,这字在这城门之上挂着,我不敢摘,你也摘不下来的话,我们最多算平局,何来输赢之分。”黄喉大将盯着陈肖,缓缓说道。
陈肖笑了一下,有些轻松的说道:“奥,黄喉大将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便将那李字摘下来就是了。”
“你敢?”黄喉不敢相信。
对于李府来说,城门上高悬的字被摘了下来,这是天大的侮辱,不管对面是谁,李府都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对面的少年来头极大,也不会如此任性,凭空招惹了一个死敌。
“敢不敢,你看了便知!”陈肖拉着夭夭,向东城城门走去。
这次,围困的黄甲军士在黄喉的示意下没有阻拦。
“去,通知李府的大先生。”黄喉对身边的一个黄甲军士摆了摆手,嘱咐了几句。黄甲军士脸色一变,匆匆离开。
“有人要摘东城城门上的李字,大家快去看看啊!”
东城的街道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顷刻间,消息汇聚成飓风,在东城的大街小巷间扩散开来。
黑压压的人群从各位向着东城城门涌过去,不多时间,便塞得满满当当。
那得了黄喉密令的黄甲军士一路急匆匆的回到了李府。
进了李府,黄甲军士径直去了后院。
后院中某处,有座简陋房屋,房门半开,其中端坐着一位老人,脸颊深陷,额头凸起,正是李府的大先生。
大先生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大先生已经在李府一百多年了,就连府主李渊都对其敬畏有加,从不敢怠慢。
离着房门老远,黄甲军士就行大礼,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黄家军第四队刘浪,奉黄喉大将之名,有要事禀报大先生。”
房门吱嘎一声,开的更大。
大先生无声无息的出了房门,来到刘浪跟前,轻声问道:“有何事?”
“启禀大先生,今日东城来了个人,先是打伤了王贵人,黄喉大将奉府主之命捉拿,没曾想,那人修为不弱,非要和黄喉大将打赌。”刘浪话说个半截。
“什么赌?”大先生轻声问道。
“摘,,摘字,就是,,就是,,摘挂在城门上的那个李字!”刘浪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大先生脸皮一紧,稍显沉默。
刘浪见大先生的神色有异,壯着胆子继续说道:“黄喉大将让我回来求大先生,算算那人来自何方,黄喉大将也好有些决断。”
“嗯!”大先生轻轻点了点头。
在李府之中,大先生心怀环宇,最善占卜观星之术。
黄喉之意,就是让大先生算一下,陈肖如果身后有大势力,就缓和解决,如果身后没什么入眼的势力,那么黄喉就要将其彻底杀死,不留一丝。
大先生起身,走到一株绿树旁边,伸手摘了一片叶子,随意的扔到空中。
叶子在空中飞舞翻滚,最终落到地面上。
大先生不说话,全神贯注,又从树上扯了一片叶子,扔向天空,任其飘落。
一共七片叶子,大先生从容抛完。
待到第八枚叶子,大先生脸色一滞,手臂微微颤抖。
刘浪自然发现了异常,他赶紧埋着头,不敢言语。
大先生深吸一口气,颤颤悠悠的将第八片叶子扔了出去。扔完第八片叶子,大先生气喘吁吁。
刘浪忍不住开口:“大先生,您,,,,,,”
“无妨。”大先生右手掐动灵诀,一道星光从他的额头凸起飞绕而出。
大先生伸手摘了第九片叶子,不过他怎么也扔不到天上去。
大先生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在他的九叶术之下,可占卜天下万物。
从没有出现过眼前的形式,这让大先生停止了动作,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突然,大先生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很多年以前,这种情形曾经也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占卜神主的归属,难道说这人的来历比神主的归属还神秘莫测?
大先生想不通。
他又掐动灵诀,额头处的凸起绽放光芒,在光芒的照射之下,大先生重新焕发,他摘了一片叶子,扔向天空。
叶子飘飘荡荡,落向地面。
大先生脸上露出了笑意。
“砰!”
树叶化作齑粉,大先生面色潮红,嘴角涌出鲜血。
“大先生,您没事吧!”刘浪焦急的问道。
眼前的大先生,嘴角流血,额头处的凸起干瘪,头发杂乱,完全失去了刚才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眼看去,就是一个落魄的老头。
“你走吧,告诉黄喉,此人我算不准!”
说完,大先生便叹息一声,回到了房屋中,闭目打坐,陷入了寂静当中。
“是!”刘浪应允,站起来,又匆匆的离开了李府。
街道上早就空无一人,全都聚集在城门处,看陈肖摘悬挂的李字。
刘浪跑到黄喉面前,向黄喉说了大先生占卜之事。
“你说什么,大先生没有算出来?”黄喉又重复问了一遍。
“对,大先生在占卜的时候还口吐鲜血呢!”刘浪说道。
“这么说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来头,竟然能让大先生口吐鲜血,我们可得小心点。对了,府主知道这事了吗?”
“没有,听府里的人说,府主在密室里陪着主母,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
“那便算了,这东城门之上的大字,可是有着强大的禁止,我不信那小子能够取下来。”黄喉暗暗说了一声,将目光投向城门下的少年。
东城城门之下,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东城仿佛是开启了盛大的节日游行,陈肖就是游行中的焦点所在。
宽大的城墙连绵眼神,五道城门口依次排开。
在中间的城门之上,一个巨大的李字,熠熠生辉。
“还挺大呢!”陈肖嘀咕了一句。
“怎么,现在后悔了,当初吹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夭夭笑着说道。
“嘿,夭夭,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的良心哪去了,我都感到心疼呢。”陈肖用手捂着胸口。
“这关我什么事啊,这赌是你打的,这字是你要摘的,与我何干,你可不要拉我下水,这字这么大,我肯定是拿不动的。”夭夭躲开了陈肖一点。
“哎,夭夭,你可得讲讲理啊,这事情的起因可是给你买衣服啊。”陈肖委屈的说道。
“那衣服是你给我买的,又不是我要买的,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事呢,这字,你快摘吧,我看周围的人都急了。”
面对着夭夭的“推脱”责任,陈肖无话可说。
“少年,快开始吧,我都等了一会了,在不开始,我就回家做饭了。”
人群中一位中年妇女嚎叫到。
“是啊,少年,开始吧,我年纪一大把了,今天听了你的事迹也都跑过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跑回去吧,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啊。”
又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虚弱的说道。
“开始,开始,开始”
人群中开始自发的呼喊。
黄喉一看,这还得了,这不是帮着那小子反李府嘛。
“安静,安静,乱说什么,这可是我李府的地界,哪个不想活的尽管说话,所有黄甲军听命,再有胡言乱语之人,就地斩首!”黄喉大将扫视一眼,抽搐了一柄大刀。
“得令!”几百名黄甲军士大喝,将周围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宽阔的街道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视着陈肖,等待着他上城墙,摘李字。
“怎么,小子,怕了,跟你说,现在你收手还来的急,随我回李府,定不会害你性命。”见陈肖迟迟不动手,黄喉又开始了言语劝说。
“黄喉大将,你说我是横着摘,还是竖着摘呢!”陈肖回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