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杨青菀自然明白南穆王问的事她的真实身份。
白日的时候他把她扣住,便是想知道这一点;而如今,因着她想验证张姝妍与他之间的那点关系,只怕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不过是想等她亲自承认罢了。
杨青菀绷紧了一张脸,迟迟没回应。那人的眼神却越发炙热起来,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偏执中带着威胁,给她的压力不小。
她抬了抬眼,见原本还会时不时挣扎一番的田霜已经安静了下来。田霜似是知道大吵大闹没什么用,转而换了个路子,威逼利诱起来。
“王爷,我劝您三思,我的性命在您的眼里怕是一文不值,我自也信你说的话,若真想让我死绝不会让我残活过今晚。只是,您总得考虑青菀的感受,您如今拿我逼着她,这种手段委实让人不齿;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总得问个先后知道个大概,如此才不会误会了人。再者,青菀就算为了我暂时依着您,您可有想过您如此待她她心里是否会有恨?她若是恨了您,对您的印象只会更差,倒不如大伙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是不是……”
田霜为了让自己从这位爷的禁锢中解脱出来从而不让杨青菀受制于人,当真是费尽了口舌。想着这位爷喜欢着人家,多半是在意人家的感受的,故而她从这方面入手。
却是低估了她的这番话会对南穆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明显感觉到卡住她脖子的力度松了松,正欲深吸一口气而后趁人不备直接挣脱开来的时候,有人在她耳际轻叹了一声。
“你不懂,她不会原谅我。既然如此,我便强取豪夺……”
这几句话说到后面,语气让田霜不寒而栗。她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张延钧一个手刀砍了下来,她双腿一软即刻就失去了知觉。
杨青菀见田霜被打晕,眼皮跳了跳。张延钧把人往身侧的榻上一放,大抵也知道她会担心,倒贴心解释了一句,“放心,她不会有事。”
杨青菀在心头暗暗松了口气,这口气将将舒到一半,却见那人直接在榻边坐下,手里头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匕首。
他拿了起来,一面轻轻抚摸刀身,一面拿看情人的目光在上头流连。
匕首精致小巧,上头还镶着两颗红宝石,看着倒不像是男子用的,反而更像是女子随身携带用以防身的器皿。
“你还记得它吗?我们当时刚刚成亲半年,你担心我身边的侍卫不能很好地保护我,故而在某一日用完早膳后,你便把它硬塞到我手里。我嫌弃它中看不中用,还把你给气哭了,现在想想,我真是不懂得珍惜。”
杨青菀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自然记得,可都是过往的事了,若非是想探知一些她在意的真相,她压根就不想和跟前的这位有任何的瓜葛。
她想过自己可能会在他跟前暴露,却从来没有过退却的决心。
如今张延钧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懒得去找各种理由。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以前的事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也怪我太蠢,应该料想着最初借着妍妍给我及田霜递信应该是你的主意,不过是想确定我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罢了。”杨青菀不再小心翼翼,瞅着他的眼神即刻冷了冷,“即便如此,确定了又如何?你对我来说充其量不过是个诸侯王。你大抵也知晓了,我如今关心的是什么,妍妍若真是你的亲闺女,那问题就大了。”
这七八年下来从未圆房的正经夫妻,用的由头便是跟前的这位不能人事。
若从一开始便是骗她的,她如何能放过他!
杨青菀如是想着,心头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别再自欺欺人了,事情便是你想的那样,他把你骗惨了。
杨青菀握了握拳头,忽地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的双眸抖地红了,直勾勾瞅着沉默的诸侯王。
到底还顾虑着着屋里还有个需要静养的张姝妍,她的胸口快被怒火和恨意冲破,却还尚存两分理智,隐忍问他,“取血一事被你中断了,也成,左右当面问你更好。你且告诉我,我们成亲后,李夫人是不是暗中还陪伴在你左右?而张姝妍亦是你与她的亲骨肉?”
张延钧就站在她跟前。
她只到他的鼻尖,他高出了半个头,这么站在一处,高大伟岸的张延钧就仿若把她盖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倒是无形生出了几丝的压力。
杨青菀却顾及不到这些,她的双眸里燃着熊熊烈火,仿若想把跟前的这位烧成灰烬一般。
张延钧与她对视,相较于她要吃人的模样,他的眸里满是疼惜。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心会痛。”
他抬了手,似是想遮住她的那双眼,后者却是往后退了两步,赶紧利落地躲了开。
张延钧似是没看到她眸底浓浓的敌意一般,朝她缓缓靠近,“当年是我做错了事,我若是一早知道你才是我心尖尖上的那个人,我一定不会允许酿成如此大祸来。”
杨青菀一步一步往后退,可那人步步紧逼,嘴里说着是他做错了,实则在他面上并没什么愧疚之情。他把人死死盯着,面上除了疯狂,便只剩下让人觉得几近变态的占有欲。
明明杨青菀才是惨的那一位,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朝他脸上先甩个几巴掌再说;可面对着那样神色和眼神的南穆王,她只觉得这人十分陌生危险,几乎是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快些远离他。
杨青菀这么想着,转身便想跑,却不想,那人长臂一伸,轻轻松松便把她抓主。
杨青菀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口,她极力要保持平静,心道眼下是非正常情况,若是自己与他闹起来,指不定把这个变态的人给惹怒了。
她如今孤立无援,只能自力更生。
“延钧,我知道你现在很后悔,你没想过我会死,也想弥补我。只是你当年仗着我喜欢你,不应该把我骗得这般惨,但凡你跟我说了有心上人的事,我也一定会成全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不能人事来欺骗我,我被骗得太苦了,甚至是到死前都还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