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思漪及杨锦川等人出事之后,武安侯府冷清了不少,连着好几日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不怎么敢多说话,来去皆是行色匆匆的。偶有相互交谈,也都是干活之类的事儿,不敢提起府里那几位主子半个字。
武安侯也在处理了那些事的隔日病倒了。
他跟皇帝说明是老毛病犯了,皇帝大度,即刻就给了让他能松口气调整调整心情的几日假。
御医连着跑了武安侯府三日,这才把半死不活的杨锦川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武安侯虽恨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到底是亲骨肉,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敬柏堂那边需要什么便有什么,若是连府里都没有的,亦会尽力去满足。
杨思漪看着是个柔弱贵女,性子却极倔,事情败露后愣是一句道歉求情的话都没说。只在得知杨锦川高烧不退的时候哭着求武安侯要救他,并承诺从此一定安分守己,若是有半点食言必遭天打雷劈。
武安侯直接把人关在了屋外。
她是被抬着过来的,坚持在武安侯所在的屋前跪了一夜终是承受不住,连着卧床了好几日才下得了床走路。
再说赵氏,药倒是会乖乖吃,可从前喜欢吃的各种吃食却是不怎么碰了,不论是什么都吃得极少,几日过后人便消瘦了,状态大不如前。刘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来过的大夫皆是叹气,说这是心病,吃药没用,只能她自己想通。
刘妈妈为此偷偷流泪了好几回。
……
这么论一圈下来,侯府当真是元气大伤。杨青玉身上的伤口倒是慢慢好了起来,而杨青菀则因为做戏要做足,已经在自己的屋里关了五六日。她实在受不住便命屋里的人往外放了点风声,说能下床走走了。
田霜很快便闻讯而来,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入了清和苑。
“青菀,您如今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武安侯府所发生的事说起来都是家丑,自然是堵死了众口不能往外传,田霜与杨青菀有交情,到底是听说了武安侯府里的种种事迹。她知道之后又惊又怒,当真没想到杨思漪那般心狠手辣,小小年纪竟是策划了这种惊天大局。
杨青菀见她来了,便要从床上起身,田霜三两步便上前来把她给按了回去,嘴里头责备道:“你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不知晓吗?少折腾,只需乖乖养着身子,千万不要再给弄出什么事情来。”
田霜很担心她的身体,忍不住又问了问情况。
杨青菀便敷衍地答上了几句,“……虽是扎在胸口处,但是到底伤口不深,否则你现在哪里还见得到我?大夫都说了,我这样的情况再好好养上十天半个月,对行动之类的便不会有什么妨碍了。”
田霜点了点头,“那就好。”她顿了顿,忽地抬头把她看了看,“之前我们说话的时候,你说什么要等府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当时我倒是没多想。如今得知你这侯府里所发生的事竟是这般凶险,也亏得你当时能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杨青菀笑了笑,“这个当真不能怪我,我当时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如今什么都解决了,待我好全了,我们便一道去看望妍妍。”
田霜双眸一亮,对于这位贵女能主动提起这事自然是十分高兴,“敢情好,我们若是去了,妍妍只怕会十分欢喜。待你身子养得差不多了,我便修书一封给妍妍,好叫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可不要到时候高兴得哭起了鼻子。”
杨青菀道了句随你,二人便又一道笑了。
因着杨青菀‘病情严重’,目前还是以休养为主,田霜亦知道规矩,倒是没有多叨扰。在清和苑坐着说了会话便起身告辞,走前到底不怎么放心,还是跟杨青菀交代了一大堆要听从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好好养病之类的言语,杨青菀好笑之余,也只能点着头。
日子就这样安稳又过了两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武安侯府却出了事,说是敬柏堂的那位因为伤痛难忍,伤口反复发炎流脓,整夜整夜被痛醒继而睡不好,短短的几日便已经瘦了十几斤。故而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实在忍受不了痛苦的杨锦川一时想不开割脉自杀。
若非是人发现得早,如今在榻上躺着的人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这事儿影响甚大,三更半夜的时候,敬柏堂的院子里来了一堆的人,就连武安侯也赶了过去。
杨青菀得知这事儿的时候,眉头到底是皱了皱。想了想,便遣初荷过去敬柏堂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倒是想去,只是如今要装重伤者,她若是踏出了清和苑便要露馅了。
初荷倒是兢兢业业,去了敬柏堂没多久便又急忙忙回来禀了新情况,说是杨锦川失血过多快要撑不住了,若不及时给他输血小命就会没了。
这下,杨青菀也坐不住了。
她还以为发现得及时,杨锦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侯爷知道之后便说拿他的,大夫做了测试后二人的血不相容。随后便匆匆去了荣华园要血,那位的倒是可以用,可因为她近来在用药再加上身体太虚以及有些身子本身出现了种种情况,委实是不方便用她的血。眼下还没找到合适的,几位大夫正急得团团转,倒是大公子闻讯而来,听说了目前的处境后便要求拿他的试试。”
杨青菀对杨青玉的情感与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自然不一样,见他挺身而出到底是有些许的担心,“那情况如何?”
杨青玉身上是真的有大伤,眼下精气元气都还没恢复,若真的合适就要被拿血,如此一来,自然得花更多的时间去养好身子。
初荷点了点头,自然是打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次倒是幸运,大公子的血是适合的,大夫检查过他的身体情况,勉强能应付。故而,奴婢回来给您禀这些的时候,大公子才刚被带进了屋子里,也不知道眼下进行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