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靠近门口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铁链的声响和门被推开的咯吱声。
几个提着灯笼的人率先进来站在两旁。
南宫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走进来,晃了一眼盘坐在地上的玄若枫和白凌渊,并没有看到凤音洛的身影。
“公子,她在那边。”
一人手持灯笼指着另一侧的屋子地面,借着一点点微光,只看到地上躺着的白色身影。
“把他们两个看好。”南宫吩咐一声,然后顺着指示的方向走过去。
音洛侧躺在地面,面向墙壁,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缠着脖子,半遮着面容,手臂无力的耸搭在地上,双眸紧闭。
“啧啧啧,真是两个正人君子,都舍不得帮你一下。”南宫蹲下身子,理了理音洛脸上的发丝,微光下都能清楚看到她没有气色的脸,“可怜哪。”
“把她带走。”
这个结果早就在南宫的意料之中,以他对玄若枫和白凌渊的了解,两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非君子所为的事。
玄若枫从静修中回过神,一睁眼就看到南宫氏的弟子守在他们两人不远处。
“南宫!”看到南宫氏的人,玄若枫立马就怒火冲天,站起来就要去找南宫算账。
“玄公子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南宫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很是疑惑的盯住玄若枫。
玄若枫被南宫氏的两人抱住,不让他靠近,只能发出一阵嘶吼:“南宫,你还是不是人!简直就是杂种!”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她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嘛,”南宫故意转过头瞄了一眼凤音洛,“胳膊和腿都在。”
而音洛正好被人从里面拖了出来。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玄若枫眼睁睁看着音洛被拖出去,一时慌了神。
“带她去哪里你还没资格知道,你们两个就好好待在这里饿个两天再出来。”南宫边说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下脚步,说道,“我就是想折磨一下她,你们要是捣乱,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了。”
听着南宫的话,玄若枫渐渐放松了自己的气力,愣在原地听着关门的声响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一路上音洛都被人拖着走,这种难受的姿势令她逐渐醒过来,但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终于在拖拽了一大段路,又下了一段石梯,她被毫不留情的丢到了地上。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周围的墙壁上都是跳动的烛火,明亮光线刺痛音洛的眼睛,又让她忍不住闭上。
“给她一桶水清醒一下。”
话音刚落,一盆水就毫无征兆的泼在音洛头顶,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沾在脸上,上半身几乎全被淋湿。
音洛下意识的抹了抹脸上的水,才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却已是冻得浑身一颤,这里的空气非常寒冷。
“凤音洛啊凤音洛,你怎么就偏偏遇上我南宫了。”南宫又一次捏住音洛的下巴,用劲之大,疼的音洛快要闭上眼睛,而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拽住自己的衣衫。
“不得不说你很有姿色,既然成不了我南宫的女人,那就只好折磨着玩玩了。”
南宫松开自己的手后,音洛把脏兮兮的脸撇向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狐狸可是很记仇的。
南宫无论怎么对待,怎么折磨音洛,只要还没有逼到让她化出原形,就不会死。
这个程度,还早得很。
“把她扔下去。”南宫冷声命令道。
音洛也不知道南宫要把她扔到哪里去,她没精力去看,只听见清脆的开门声,紧接着她就被拽着提了起来。
这下音洛看清楚了面前的东西,是一池子的水,暗黄色,就像是和泥土搅浑了一样。
还没等音洛仔细看过,背上就让人用力踹了一脚,面朝水池就重重扑过去。
众目之下,音洛就这样狼狈的掉进浑浊的池水里。
“凤音洛,好好享受这水牢的滋味吧。”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音洛,南宫表现的十分满足。
这一池的水还没有满,不是太深,也就淹到快胸口的位置,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南宫未免太便宜音洛了。
果不其然,在音洛在池水里稳住身形之后,头顶上就盖下一扇大铁栏,池子高度比音洛稍微高了一小截,这大铁栏就横在音洛头顶,把她关在里面。
“这水也不知道会不会涨起来……”南宫看着这铁栏自言自语,佯装出思考的模样,然后笑着望向在池子里一声不吭的音洛,“也就待个一两天而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完,南宫就让人再把牢门锁了,带着人慢悠悠的从地牢里出去。
三面都是厚重的石墙,除了正面是普通牢房的铁栏能看到外面,头顶上也是至少一根食指粗细的铁栏,被锁住也出不去。
关在水牢里最艰难的就是不能好好的休息,而泡在污浊的水里也会让有伤口的地方发炎溃烂。
精神和身体的折磨。
现在正直深夜,南宫带人离开后,整个牢房里只剩下音洛走动时带起的沉闷水声,忽明忽暗的烛光更是让人心口发闷。
白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精力的音洛此刻尽管周身都是冰冷刺骨的水,困意也是如浪潮般袭来。
最后音洛只得靠到一个角落,后背抵在池壁,伸出一只手抓住头顶的铁栏,好让自己能够睡一会儿,也不至于滑到水里。
夜很静,没有人知道音洛身在何处,玄若枫和白凌渊还被关在柴房里,七苒、凤千宸和云子桉都被软禁在院子中,虽然没法自由活动,但也不用挨饿受冻。
凤千宸只身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映在他无助的脸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的难过,难过到想哭,血脉相连的感觉告诉他,自己姐姐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可是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知过了有多久,音洛渐渐感觉到自己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感觉迫使她从沉睡里醒过来。
微弱的水声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粼粼的水面竟已漫到胸口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