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尧闻言默不作声,他不认识那个叫凤音洛的女子,但是自从听了南宫的话,温尧还是多多少少注意起来。
南宫虽然平时作风像个纵跨弟子,但是看人还是差不了太多,只是过于刚愎自用。
“温尧,凤音洛别看她表现的俏皮娇柔,她的实力是除了姓白的之外云氏那几人里最强的。”南宫注意到温尧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凤音洛,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怨不得要把她跟白凌渊一样对待,这种女人不是南宫氏的,就不能手软。”
温尧余光撇了一眼南宫,心里虽然有些不敢苟同,却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次练习拉弓,南宫规定的是一炷香的时间,现在青香才燃烧过半。
现在时辰接近午时,头顶烈日灼心,炙烤这这一片土地。
即使是在山上有些大片大片的绿荫,还是抵不过着灼热的空气,绝大部分人的额角都流出点滴汗珠。
音洛紧紧抓着弓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指节也是早已泛白。
凤千宸和云子桉坐在绿荫下,尽管不用挨这样的惩罚,也不用受烈日的烘烤,但是看到自己姐姐和朋友们这样受苦,心里很过意不去。
更可怕的是若对面的人坚持不住松了手,就会带来非常糟糕的结果。
“你知道若是他们中间有一个人不小心把箭射出去,即使没有射到人,后果也很严重。”凤千宸十分严肃的对云子桉说道。
“为什么?”云子桉不解,没有射到人自然是好事,怎么说结果更严重。
“当所有人都神经紧绷的时候,有人把箭射出去就会引起慌乱,保不准这个时候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失手……”凤千宸说着说着忽然顿住,然后给了自己脸颊一巴掌,看的云子桉瞪大眼睛,“我在瞎说什么大胡话!”
“你别打了,停住停住!”云子桉拉住凤千宸的衣袖,“我们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
青香已经渐渐燃烧过三分之二,只剩下一小段时间了。
七苒的手已经在轻微的晃动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牙齿死死咬住,目光炯炯盯住前面。
相比较七苒的情况,音洛的情况更加不好。
“好累……”音洛口里轻轻呢喃,眉头深深皱起。
额前的青丝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因为手上的弓箭,她还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气力。
“再过一会儿就好。”
音洛头顶上忽然响起白凌渊轻柔的声音,音洛微微偏了偏头,余光看向白凌渊。
对方也正好向下倾斜目光看着她。
这句话,音洛听得真真切切,白凌渊原来也很会安慰人的。
“公子,那只蜥蜴……”
不知何时,南宫和温尧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音洛身边不远处,两人的谈话隐隐约约能够被听到。
“只不过是只臭蜥蜴而已,我爹早就已经放弃它了,死了就死了,这世上的妖还少吗?”南宫满不在乎的说道,“随便再去哪里抓一些回来就行。”
“很多妖都太弱了。”
蜥蜴?紫炎蜥蜴?音洛神情凝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南宫的背影上。
这么说,紫炎蜥蜴的就是南宫氏放出去的,而离颜也是因为被他们用万妖锁控制的。
那天,离颜身上的伤痕累累,仿佛又重现在音洛的眼前。
音洛低下头,手忍不住住死死抓紧了手里的弓,来缓解心里的压力。
“凤音洛。”白凌渊神情凝重的看着身畔努力压制自己的凤音洛,严肃的轻叫了她的名字一声。
“……可现在很多妖都已经不见踪迹了,太难能抓到一只可用的。”是温尧的声音。
“哼,去一些偏僻的地方,还有森林、湖里江里还怕找不到!”
听到这里,音洛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面朝地面,牙齿咬着嘴唇。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些!她不想听。
江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尖尖的小虎牙,笑起来如冬日的阳光般温暖。
可是,那个夜晚,也同样让音洛忘不了。
“人都说鱼的记忆很差,江却记了你一辈子……”
“好想回家……”
挥之不去的身影,忘不掉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浪花扑腾在音洛的心尖,每一道都让音洛痛彻心扉。
这一切,都是拜南宫氏所赐!
如果没有南宫氏,离颜会被那些仙门之人伤的那么重吗?江又怎么会死在妖魂钉之下!
身体上体力的消耗,精神上复仇的压力,音洛不禁缓缓把手里的弓箭挪向南宫的方向。
音洛果断松开了手,离弦之箭嗖的一声飞向目标。
这突然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只有白凌渊一个人忽然转过自己的弓箭,朝着音洛刚刚射箭的方向放出了自己手里的箭。
“小心!”
正在与南宫谈话的温尧霎时注意到南宫身后飞过来的箭,厉喝一声时却已经晚了。
南宫侧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一支冷箭气势汹汹的往他飞过来。
南宫的眼神由平静渐渐转为震惊,眼里倒映着箭矢的影子。
箭矢离南宫眼睛只有不到五寸的距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传出一阵咔嚓声。
箭就在南宫的面前折成两截,两截断箭无力的掉到地上。
而另外一支箭从温尧身边飞过,最后插到地上。
南宫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脸色苍白,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额头上一滴汗慢慢滑下来。
若不是地上两截断箭清清楚楚的映在眼前,告诉南宫刚才发生的事,这就像一场梦一样。
“是……是谁?”南宫一边喘着气,嘴里一边轻声说道,目光掠过温尧落在一旁稳稳插在地上的箭上,然后又低头看着地上的断箭。
温尧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走上前把地上的断箭捡起来。
南宫在缓了缓神之后,一把抓过温尧手里的断箭,一边大步往练箭的地方走过去,目光冷冽,一边厉声吼道:“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