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钩现在早习惯了自家上修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风格,听到莫弘义的质问,他也不慌,微微拱了拱手,处变不惊的为自家上修辩解。
“好叫莫道友知晓,我家上修前些日子悟出了淬体丹的方子,此方所制的淬体丹,与体术中的淬体有本质上的差别。
“此淬体丹的功效可在本质上改变肉体凡胎的身体,使其身体能够成长达到修行的基本条件。
“此丹方已在苍元峰朱擎道友身上试过,效果奇佳,不但祛除了朱道友往年的旧伤,还使其经脉扩充了数倍不止。
“莫道友若不信,可去苍元峰瞧瞧朱道友的情形。往年他一年也突破不到一层的速度,如今才一个多月便已突破了一层境界了。
“我家上修也是因为如此,询问过谭道友。但谭道友透露,她原先身子是不能修行的,是家中用天材地宝堆砌出了个伪灵根,这才得以入门。
“如今既然想替用淬体丹,改善身体的素质,那这伪灵根就留不得了。否则肉体改善过后,生出了真灵根,伪灵根必定会碎裂,导致她体内灵力爆体而亡。”
莫弘义听到这里,才重重松了口气,但又不满的道:“即便如此,废除灵根一事也非同小可。谭师妹又不是没有师父,这般折腾温逸师叔那里不送个信也不行啊。”
金钩笑了起来:“莫道友,上修遣我来,是来送回青瑗道友的。当初青瑗道友来,也是先送来了主峰,再塞到苍元峰去的。
“我家陈掌峰说了,青瑗道友心高气傲,苍元峰教不了她。既然人是主峰塞过来的,那便只有还给主峰,还请主峰为其另寻高明。
“事情一件件的来,只有把青瑗道友的事解决完了,我这才好回去禀告上修,再由上修决定派谁去给阚元峰送信。”
莫弘义明知金钩这是在拖延时间,且也不点破他。因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淬体丹”,听效果作用还挺惊人,就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给凡人生出灵根来。
若是真有这作用,那归元宗人手一颗的话,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想到这里,莫弘义装作勉强的样子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的做完,循序渐进才是。这样吧,青瑗以下犯上,对陈师叔出言不逊,既然苍元峰已做处置,主峰便不再处置她了。”
青瑗开始一直在默默的听着,这会儿听到主峰不处置她了,她不由喜出望外,心想大师兄还是挺照顾自己,看来以前在大师兄面前装柔弱还是有了效果。
可谁知莫弘义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青絮师伯虽送她来了归元宗,可却指明了必须让她去苍元峰拜师。想来青絮师伯是想让青瑗走炼丹之路,别的峰她也看不上。
“既然如此,不如还是送她回仟禧堂。也好让青絮师伯另择一名师,免得误了她的修行。即便不再另拜宗门,跟着青絮师伯也是极好的。”
青瑗此刻大惊失色,忙叫道:“大师兄,万万不可!”
莫弘义扭头正色道:“青瑗道友,如今你已被逐出师门,再不是我归元宗弟子。虽修行之人,惯用师兄师妹互相称呼,但如今你非我归元宗弟子,就不该叫我大师兄了,你可以喊我一声莫师兄。”
说罢,莫弘义不给青瑗反应的机会,扭头看向连余:“我记得,你原来是青絮师伯的童子?”
连余忙点头应声。
莫弘义:“这就好办,你的修为和身份,都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便由你送青瑗回仟禧堂,路费由宗门补给,你看可好?”
连余竟一口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替青瑗说话的念头。
青瑗见这几人的架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咬牙,突然提高了声音叫了起来:“龙泠音丧心病狂,伙同她师父要废了她妹妹的灵根。你们归元宗包庇暴徒,竟还有脸说自己是名门正派!”
声音之大,传得屋里屋外都是。主峰可没有习惯贴什么隔音符,这会儿青瑗扯着嗓子一喊,连外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莫弘义被她这一嗓子喊得一愣,金钩先反应过来,一掌挥去就想打断青瑗的叫喊。
可青瑗好歹也是金丹期修士,一个挣扎拔地而起,边喊边往外跑。
两人是押着她来的,并未给她任何束缚。这会儿她突然跑了,其余人自然只有跟上去追。
转眼青瑗便跑到了外头,掏出飞剑来就升了空,边跑边大喊方才的内容。眨眼间好几个山头都听到了这样的话,弟子间纷纷议论起来。
从主峰往南走,最近的就是阚元峰,谭飞驰听到这消息,人都要疯了,立马冲出来御剑去了苍元峰。
可此时苍元峰早已没了三人的踪影,就连银铃和药枝两人也不在,谭飞驰只在偏殿找到了青瑗的两个童子,一问之下,这两人竟连青瑗出事也不知道。
温逸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谭喻琳的身子他很清楚,当初收她进内门都只是给二徒弟谭飞驰一个面子,谁要谭喻琳是他家二徒弟的小侄女呢。
但如今听说苍元峰那两位明目张胆的要废了谭喻琳的灵根,温逸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温逸并未着急,只是去了趟主峰,找到谭喻琳的弟子令拍,一入神魂查看之下,发现谭喻琳的状态还是处于健康之下,并没有受到伤害。
温逸松了口气,主峰此刻除了两个童子没人在了,他只能叫出闭关中的顾清风和班德厚,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知了两人。
顾清风和班德厚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
苍元峰行事素来乖张,不按常理,但却为从害过自家弟子,今日这事听着严重,却总让人觉得还有蹊跷。
于是顾清风用了传音叫回莫弘义,一问之下,这才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三个长辈都听呆了,就连温逸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之际还是要先抓住青瑗,她为了毁小师妹的名声,刻意四处大声嚷嚷。如今不知前因后果的人太多,日后要一个个都解释过去,实在太难了。”莫弘义着急着说,额头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