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言瑾跟千机起身去驿站各开了一个天字房入住。
进入房间才发现,这房间一宿五两真是不贵。整个房间都有强效的聚灵结界,室内灵力流动的速度是外头的十倍之多。若是在外有过灵力的耗损,回来休息一夜就能完全回复了。
估计那地字房和人字房也是如此,只是聚灵结界没有那么好,灵力流动的速度慢些。
只是既然有了这样的房间,就不会没有灵力耗损的情况。看来明日还要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他们没探过的。
翌日一早,千机从房里出来,就见言瑾已在门外等他了。两人下楼去大堂吃着早饭,说起这件事来,千机懊恼道:“我来这里身上分文无有,大半年来竟只有时间去做小二,一直不得闲四处打探。”
言瑾安慰他道:“现在也不算晚,只是还有一点你要小心。与我一起上来的还有谭家三个低阶的长老,他们若是不符合传承条件,很有可能会跟谭家老祖一样,强制被传送出去。
“若是他们三人回了谭家,提起我的事来,谭家家主必定会派大批人手赶来围堵我。
“所以咱们要尽量在一个月之前解决这里的问题,再一个打探的时候,问问清楚,镇上是否还有其他落脚的驿站,万一谭家那些人在另一个驿站里,咱们也能随时防着他们。”
千机应了一声,匆匆吃了早饭便出门去了,言瑾倒是没着急,坐在原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粥,跟小二聊天。
从驿站小二的口中得知,这个镇子自存在以来便是这些人,镇上的人都是普通人,连一个修真的都没有,甚至镇上的人连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言瑾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些人连修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何驿站里会有强效的聚灵结界。
小二见言瑾皱眉,笑着道:“客人还有什么疑问?”
言瑾恢复了笑容,点了点头:“没有了,麻烦你了。”
从驿站出来,言瑾顺着街道一路逛了过去,每一家店都进去很久,看着店里的货物,跟掌柜小二聊天,等到中午时,这才走到镇子中心。
镇中心十分热闹,路边还有临时的小摊贩,还有杂耍卖艺的跑江湖。言瑾这里看看那里钻钻的,意外的听到一件事。
东边老林家的女儿前几日出嫁,结果不出三日就死了。老林带着老婆去女婿家讨说法,这才知道女婿早就卧病在床多日。
这老林家的女婿姓吴,是个读书人。家中老父老母都已亡故,只得一老管家忠心耿耿为他打点一切。
本以为女儿的死是因为受到夫家虐待,可谁知连女婿都卧病在床许久,这一下传出来,众人都在议论,说是吴家风水不好,犯了忌讳,否则为什么吴家的人都不长命。
言瑾在人群里听得津津有味,插嘴问了句:“那姓吴的父母也是病死?”
人群里一老头道:“可不是么?老吴是去年没的,说是惹了疫病,去的急,草草下的葬。可若是疫病,为何这镇上没有其他人染上,可见这其中另有蹊跷。”
言瑾又问:“那吴家老夫人呢?”
那老头道:“也是病死,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言瑾点了点头,挤出了人群,朝着听来的吴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至一栋青瓦小院前,她停了下来,上前敲门。
门很快有人来应,开门的是个老者,想来便是人们口中的那个老管家。
老者见言瑾面生,先行了个礼,很是恭敬的道了声好,又问言瑾来意。
言瑾见他十分礼貌,但面容忧愁像是心中有事,便笑着道:“说来巧了,我是个云游的大夫,路过听闻你家有病人,便想来看看。”
老者楞了一下,忙请言瑾进来说。
进去之后,院子便一目了然。统共四间小瓦房,最大一间靠北明显是正房,两间靠东,墙上还挂着红色的双喜贴字,想来是新婚之房。而南边那一间独立的,看着破旧一些,应该是给老管家住的。
老管家请了言瑾去了正房,又请言瑾稍等,不多会端上茶来,这才站着跟言瑾说话。
“这位……”
言瑾忙道:“我姓言。”
老管家又道:“这位言大夫,不瞒您说,我家小公子这病,请了镇上的大夫看了好几回了,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您若是……”
话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言瑾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是个赤脚大夫功夫不好,误诊了他家公子。
这修真者虽不是医生,但病灶可用灵力去除,所以即便不会诊断,也能把人治好。言瑾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可她觉得这个小公子说不定不是得了病。
“我家祖辈行医,如今到我已是第三十七代。”言瑾笑眯眯的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这个两说,只是你家公子如今也没别的大夫可以诊治,倒不如让我瞧瞧?”
老管家仍有些犹豫:“可是……家中最近开销有些大,只怕付不起诊费了。”
言瑾笑着摇头:“医者仁心,我只是路过听说你家的事,心中不忍。”
老管家闻言眼中带泪,一躬到底:“多谢言大夫。”
言瑾没喝茶,跟着老管家去了东厢。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久散不去。
言瑾静悄悄的走至里屋,来到床前一看,那吴家小公子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再一探鼻息,竟微弱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言瑾忙把手搭上他的脉搏,灵力探入之后扫了一圈,果然没发现任何病灶。
放下手,言瑾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阵眼,也没有异物,最后扫到老管家撩帘子进来,她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吴公子。
“言大夫,我家小公子怎么样了……可还有得治?”
言瑾笑眯眯的点头:“死定了。”
老管家咣当一声坐在地上,哇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