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划过青石,微微皱起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一只已经长出龙形长须的金色鲤鱼,伏在水底,瞻仰目光看着水上的女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满口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女子对鲤鱼的赞美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自己有鉴赏力,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张脸有多漂亮,女子瞥了鲤鱼一眼。
没错,这女子的脸已经很美了,可她眼角却总带着一抹难以描述的阴狠险辣,透过她的面相,就能感觉到她的心,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是谁给她心里种下那么多因果,旁人不得而知,连这条陪伴他二百多年的大鲤鱼也不知道。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难道不应该独属于我吗?”
河婆眯了眯眼睛,突然眼神变得恶毒,“我倒不是非要毁了她,只是她今日带来一大群人,在我这里折腾了那么久,我总要给她点教训才是,否则以后她常来骚扰,我还如何修炼?”
鲤鱼点了点头道:“河婆大人说的是,只是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河婆揉了揉自己的脸,十分满意地道:“今日暂且作罢,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另外我还要建一座水下府邸,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被凡人骚扰。”
“区区小事,交给小奴去办吧。”
河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前世是一名宫廷瓦匠,把这个活儿交给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谢河婆大人恩赐,允许小奴为河婆大人效力。”
“好了,别拍马□了,听得肉麻。”
河婆是什么年代产生的,已经无法考证了。她已经生活在这里许久许久了,经历过雨水充足的好时候,也经历过连年的干旱,那时候大清河水,只剩下弯弯的一小条,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奄奄一息,就差断气了。
可她都顽强地挺了过来。
曾经她念念不忘地背诵着一首《诗经》中的怨妇诗,成天咒骂那个负心的男人,因此他对路过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缺乏最起码的善意。
可她在八百年前,突然被一名老道擒住。
那老道本不是来擒她的,而是来擒一只天地间造化形成的一只巨龟,那巨龟眼瞅着要演化成玄武巨兽,被那姓犁的老道,一掌打碎龟壳。
那一掌的威力,惊天动地,把躲在河水里的她,震得七荤八素,肚皮翻白,好像一只将死的鲤鱼。
她的冤魂就藏在这鲤鱼的身体里,当时她已经有了一些道行。正准备作恶,报复男人,却赶上犁姓老道发现,于是点化她,让她不要作恶,专心修行,并封她为大清河的河婆。
几百年过去,她身体里被种下了善恶禁制,她可不敢轻易杀人,万一被犁姓老道知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最近,她感觉自己的翅膀硬了,不但敢夜间冒出来吸收月华,还要在河底建立水府。
当然,如今大清河底的那个巨坑,就是她心中最理想的福址。
真是老天开眼,文华圣尊破界,偏偏从这里冒出来。
只是,可怜她培养多年的一只蛤蟆,不知为何突然成了气候,脱离了她的掌控。
结果那蛤蟆自己跑进城里,好像下场也不太好。
白天的时候,一个小尼姑背着一个大坛子。河婆就感觉,那蛤蟆好像就藏在坛子之中。
她尝试着,多次呼唤那蛤蟆,结果却被蛤蟆疯狂反扑,丝毫不念旧情,女子心中的怨毒之气,更增三分。
就在她生闷气的时候,突然一个老道闯了过来,看那道士器宇轩昂,道貌岸然,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人,可把她吓得不轻。
可是呢,那道人竟然在岸边出言揶揄,与这群少女开起了玩笑,结果被少女们一顿臭骂,灰溜溜地走了。
只是道士的那双臭脚,竟然在河水里泡了半天,把河婆熏得好是恶心。直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如若是平常人,脚再臭她也无所谓,可那道士也不知会什么神通,竟然脚臭到令人发指,难道,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神功?
——
最近卫道风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站起身,来到玉皇观外转了一圈。由于卫道长长得好,而且性格温和,道法精湛。因此玉皇观里香客不绝,还有不少人来这里请符求字,即便是到了傍晚,观内还是有些忙碌。
卫道风觉得有些气闷,闲庭信步走出后门,在酒泉城东北角闲逛,逛了一大圈,才回来。
鹤云浩作为观中首席大弟子,当然要坐镇道观,鹤云然、鹤云正两名师弟,和一众更小的小道士,招待客人。不经意间,看到卫道风脸色凝重地走了出去,以为师叔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可当卫道风回来的时候,鹤云浩反而觉得卫道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卫道风问鹤云浩,云气哪里去了?
鹤云浩如实回答,说被青云仙子带走了,要去大清河里淘沙子。
卫道风疑惑道:淘沙子,有何妙处?
鹤云浩说: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傍晚的时候,龙门客栈的狗,送来一封信,说今天晚上师妹不回来了。
卫道长向来宽厚,对于鹤云气的决定,没做任何评价,便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愁眉不展。
——
尤兰和唐小米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吃罢晚饭,就与丁乐冬下棋。
丁乐冬实在是下不过姐俩,倒不是姐俩棋艺高超,而是因为她们很赖皮。
“丁乐冬,你了解逍遥派吗?”尤兰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丁乐冬稍显疑惑地道:“稍有了解,你为何突然提起他们?”
尤兰道:“前几日,逍遥派掌门王太冲来我们客栈,打听了一些事。”
“他都打听什么了?”
“问九大派现在主要的敌人是谁。”
“义妹如何回答?”
尤兰抬眼看了看丁乐冬:“当时我不在家,是唐小米跟他说话的。”
唐小米正在专心下棋,眉头紧锁。
“唐小米,你倒是说话啊。”尤兰催促。
“哎呀,别烦我,没看我正在思考。”唐小米不耐烦地道。
哗啦一声,尤兰把棋盘掀翻了。
唐小米的目光,还是落在棋盘上,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扭过头来,眼神肃杀。
“你给我摆回来!”
“我不!”
随后,姐俩疯闹到了一起,丁乐冬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着急。直到她们疯闹够了,唐小米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