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是在玩我吗……”

极阴一招，硬碰硬，碰上了极阳一招。

仿佛尤兰近距离与唐小米格斗，那还能有个好？

这一掌把林威师太给震得手臂发麻，脊背发凉，一口气没提上来，好悬没气海崩碎。

见林威战败，一道玄黄身影，瞬移一般出现在杨吃水面前，拂尘一抖，杨吃水便浑身瘫软倒地不起。

怀仁真人叹了口气，慢慢转回身，望向脸色微绿身体发抖的师太，道：“林威，何必如此呢…”

“你……给我……滚……”一头栽倒。

林威师太之所以战败，完全是因为她失心疯了。

如果正儿八经跟心智不全的杨吃水干一仗，凭借她多年修炼的《九阴真经》，和各种峨眉派技法，譬如各种暗器，和少年时拜山学到的诸多别派技法，她的胜算应该在九成以上。

把“踢场子”的杨吃水押送上山，一开始大伙儿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这个妖女打伤了掌门师太，后来被怀仁真人制服。

峨眉派弟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分斩抛到野外。

后来，在藏经阁静贤师太和怀仁真人盘问下，搞懂了她此来的目的，静贤师太脸色极其难看。

她道：“既然人家本无恶意，咱们似乎没有强留她的理由。”

其实，静贤师太的话，说得已经很偏向峨眉了。

怀仁真人道：“念在她无知，而且心智不全，还是初犯，不如从轻处理。”

“那怀仁真人以为应该如何处理？”

“待我在她身上下一道禁制，便把她放了吧。”

“嗯，既然怀仁真人愿意出手，贫道自然没有话说。”

杨吃水被释放，可她临走前，还是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怀仁真人道：“我奉劝你，尽早与西门真森划清界限，他那人心性歹毒，不可与之交。另外，我已经在你身体里种下恶念禁制，日后你不许滥杀无辜，否则，无论天涯海角，我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虽不远万里，我也要诛杀与你！”

杨吃水叹了口气，抹着眼泪走开了，刚走出大门，她又回来了。

咕咚一声，给怀仁真人和静贤师太跪下了。

静贤疑惑道：“难不成，门外有峨眉弟子阻拦你不成？”

杨吃水道：“我兄妹六人，在成都府西南茂密竹林发现一条九层妖龙。本来我们打算降服那妖，结果却没能如愿，反而让妖龙把我家大师兄和二师兄给吃了。如此妖孽留在世间，对别人也是一个威胁，因此烦请两位仙尊，下山帮忙铲除那妖，也算造福人间。”

“呜呼，原来如此。”怀仁真人笑道：“原来你们是想为苍生造福，真是善念可嘉。既然这样，贫道自然当仁不让。”

怀仁真人来到那片战场，四下望了望此地的堪舆气数，忽而感叹：“难怪此处能培养出九层妖龙。幸亏我来得早啊，否则这密林中白条巨蟒，迟早炼化出更猛烈的妖物来。”

怀仁真人突然腾空飞起，梵音大作：“林中之人，暂且退避，看我施展道法，消灭群妖。”

当杨吃水刚刚跳出攻击范围，只听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

三十里开外，都能看到一朵冲天而起的蘑菇云，绽放灿烂光芒。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吃骨与杨吃金合力，耗费五天时间，费劲千辛万苦，刚把九层妖龙的肚皮撑破，就看到天上一颗太阳落了下来。

幸亏他们距离那太阳较远，否则甭想活命了。

可即使如此，狂暴的道家罡风，还是把真气耗尽的巨龙的“肉筋皮鳞”吹成了浓水。

“哎呀，我的妖龙翼啊——！”

杨吃骨捧着一扇龙翼骨架，哭得鼻涕老长，恨恨道：“该死的臭老道，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哎呀，我的命真苦啊！”

杨吃骨的叫骂声，远在十几里之外。而此时怀仁真人正到处击杀林中蟒妖，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定位了一百零七条被震晕的巨蟒，老道拂尘一摆，天上一百零七道闪电劈砍下来，那些巨蟒，立刻化作枯骨。

蟒骨散发着恶臭的味道，缕缕黑烟，飘向无尽苍天。

“咦？怎么少了一个？”怀仁真人闭目养神般打坐在密林之中，这时他已经察觉到杨吃骨的存在，而且也知道他干掉了那条妖龙，可他还是眉头紧锁，喃喃道：“不对呀，还有一只九层妖龙，不知去向。”

感知良久，并无动静。

老道突然一笑，抖了抖袍袖，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些麻烦事儿，还是交给老乞丐去办吧。我还是快去峨眉山，看看林威去。哎呦，这次她的心灵受伤不轻，我得卖卖力气了。”

——

“唐小米你给我站住！”

龙门客栈，两个妙龄少女，不知因为什么，一前一后急速跑出后门。

尤兰张牙舞爪，长裙拖拽，大袖飘摆，风一般追在唐小米的身后。

唐小米把一块蜂蜜膏塞进嘴里，一边拼命跑，一边大口咀嚼，腮帮子鼓鼓着，眼睛瞪得老大，全神贯注只想着甩开身后的尤兰。

“成天就知道偷吃我零食，该死的唐小米，我今天跟你没完！”尤兰双眼冒火，一甩袖子，噗噗噗三道袖箭，包裹在逍遥真气之下，显得异常锋锐。

唐小米像兔子一样灵活跳跃，逐一闪开。

“气死猴，气死猴！”唐小米继续跑。

“阿西吧！你给我站住！”

姐俩因为一块蜂蜜膏，绕着客栈跑圈。

唐小鱼坐在门槛上，看着两个姐姐疯狂奔跑，两条狗，一匹狼，一只小狸花趴在小鱼身旁，也看着热闹。他们的脑袋一会儿向左看，一会儿向右看，齐刷刷的。

一圈，两圈，三圈……二十圈……三十圈……

一边跑，尤兰一边撇飞刀。

唐小米就往身后丢垃圾。

不久后，院子里满地狼藉。

“唻唻唻，追不上！”

“唐小米，我要杀了你！”

“你们两个打算跑到什么时候？”突然一个长脸男子，肩头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好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站到了厨房的棚顶，冰冷目光看着地上跑圈的姐妹。

“杨吃骨，你有事儿先等着，我今天非逮住她不可！”尤兰不理杨吃骨，继续追打唐小米。

杨吃骨气得鼻子有些歪。

把包裹丢到屋顶，继续看姐俩跑。

四十圈……五十圈……

“我告诉你兰兰，我不是怕你，只是你下手太狠，挠人太疼，我不跟你一样的。否则我一套《降龙十八掌》，让你躺半个月。呼呼——”

“来，你给我站住来，我倒要看看，怎么躺半个月！呼呼——”

两个人累得呼呼直喘，尤其是跑在前面的唐小米，看起来就快喘不上来气了，可她就是不肯停下来。

杨吃骨看不下去了，突然伸出一指，轻呵一声：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