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山尖,北风呼啸。
酒泉城正北,乱葬岗子。
几千几百年的坟茔地,荒芜而凄凉,鬼气森森。
月光白,裸露在地面上的白骨更白。
坟场之中,两个人影,闲庭信步,那红裙女子突然指了指远方一座比普通坟丘大许多的新坟,二人并肩走过去。
“你让开三丈,休要被我的法术伤到。”眉眼灵动的少年,微笑说。
“嗯。”妖娆妩媚的九尾狐。
锦衣少年收拢心神,双手合十,对着坟头念念有词。不久后,他的身躯慢慢漂浮起来,脚下一团黑气快速旋转。
少年闭着眼睛。
眼睛突然睁开,漆黑瞳孔变得浑浊,一缕黑气从少年指尖迸发而出,射向坟丘。
坟丘猛然爆炸,黄土飞溅,露出一团白骨,白骨断口处仿佛是被利刃切割过一般整齐。
少年轻喝一声,手腕一翻,无数白骨从坑洞中喷涌而出,又失重落下,毫无规则散落一地。
少年男子手腕一抖,一颗骷髅头落到他的手掌上方一尺处,少年目光玩味,道:“这颗骷髅的主人,是三层中期。勉强可以用一用。另外四颗,还有一颗三层初期的,其余的则实在是一些废物,不值得本尊复活。”
九尾狐妖媚一笑道:“一个是白面俏郎君鸿孤独,另外一个是千里刨坟燕单飞。”突然想到什么,九尾狐俏脸一喜,忙道:“我又想起来五个人,他们曾经是天山派弟子,号称‘五小金刚’。他们都是四层修为,当初被毁坏严重,所以没被别人复活。”
“哦,四层。”少年看起来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于是抛下手中骷髅,突然心念一动,那骷髅就嘭地一声爆裂开来,一阵风吹来,骷髅化为骨粉。
九尾狐看着这恐怖一幕,心中胆寒,文华圣尊的《摄心术》,实在是太恐怖了。
——
“哎呀,我的小狸花呀,姐好想你呀——!”
尤兰做梦,梦到了小狸花,大半夜爬起来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如丧考妣。
“这不是胡扯地么。”武松无奈道:“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收养这只小流浪猫了。”
尤兰突然不哭了,跳下床,满脸的杀气:“虎骨的爆炸,或许与杨吃骨有关。”
尤兰为什么突然会得出这个判断,大家想不明白,武松问她,她也不说,只是窝在床上发呆。
看样子,她好像在深度思考着什么,或许她要去找杨吃骨决一死战?
但唐小米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唐女侠不支持她。
尤兰继续哭,深更半夜,传出去好远。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嚎什么丧,要死呀!”张寡妇破口大骂。
那张寡妇突然变得年轻了,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尤兰正自心情不顺,带着玉化骨就冲了过去,果不其然,这张寡妇也是隐藏很深的高手,与玉化骨的交锋,竟然不落下风。甚至还有冲破玉化骨封锁,偷袭尤兰的可能。
尤兰心头火起,不再用蛮打招式,而是十指亮开,银光乍现,对张寡妇下了狠手。
张寡妇眯了眯眼睛,嘴角提起一丝阴黠,轻盈躲过玉化骨一阵连击,突然脚下发力,飞天而来,手指一点,一道赤目蓝芒直奔尤兰前心而来。
《九阴真经——蛇形狸翻》
轻巧一闪,躲过那道蓝芒,却不曾想,那蓝芒竟然能拐弯,绕着尤兰转了三转,迅速勒紧,仿佛三道铁锁链。
勒得尤兰喘不过气来。
“哼,死妮子,今日不让你吃点苦头,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张寡妇再一纵身,飞起两丈多高,刚要引爆蓝芒形成的锁链,突然一道白芒冲天而起,猛地砸下。
张寡妇一惊,闪开玉化骨一招“白蟒鞭”。
“妮子,跟我来真的?”张寡妇眯了眯眼睛。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再不跟你使点真本领,本姑娘今天岂不是要输给你!”
“哼,你以为用了真本领,就能打得过我吗?”
“咱们就试试看!”尤兰自信气息超长,“耗也耗死你,叫你跟我叫嚣。”
二女打得激烈,尤兰重新控制玉化骨,让玉化骨使用《九阴真经》里的《蛇形狸翻》《大伏魔拳》,与张寡妇近身格斗,一出手竟是些耍无赖的招式,把张寡妇打得狼狈。
张寡妇反应够快,她不与玉化骨近身格斗,到处乱蹿。
忽而躲不过去,连续发招,打得砰砰作响,抽空猛击尤兰,尤兰就往玉化骨身后躲,一时间,二人谁也打不倒谁,只是真气爆裂声越发响亮,震的四邻不安,半个酒泉城都能听到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哎呦,这是谁跟谁打起来了呀?”不知何时,九尾狐坐在张寡妇家的房顶,阴阳怪气道:“可是见文华圣尊来了,一个个都解开封印,显出原形了。可是张寡妇,我却看不出,你破界之前,到底是谁。”
“骚狐狸,少来我这里阴阳怪气,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我们这些人最好先谁也别得罪谁。”张寡妇跳上房顶,示意尤兰不打了。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九尾狐妖媚笑道。
“我只是找个借口,与本届修士比试比试,看来我们的修为被压制得很厉害,我现在连一个洞府境傀儡都打不过。”说这话时,张寡妇却显得十分傲慢,仿佛在九尾狐面前,她很有优越感。
“我看你这一仰头,好像是想起来了。你不会是一只灵猿吧?”九尾狐怪笑。
张寡妇轻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九尾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邪门,最后也不知她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而感到骄傲,扭着腰走开了。
而这时,张寡妇的脑袋,垂了下来,看起来有些丧气。
“喂,张寡妇,你还打不打了?”尤兰站在张寡妇家院子里,挥舞着指甲,一道道银芒,聚集在她的身前。她又在自己身上布下了两个阵,打算跟张寡妇持久战。
张寡妇好像受到了什么心灵上的打击,她突然兴致全无地跳了下来,道:“我听说你最近赚了许多钱,所以,上次你找我办的事,我要求涨价。”
“张寡妇,做人不能没有诚信,你这样办事,以后咱们之间就没有买卖做了。”尤兰冷着脸道。
“咱俩之间能有什么买卖?”张寡妇轻哼道:“你要我入馆籍这事儿,压根就是个一锤子买卖,如果我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赚你的钱呢。”
“张寡妇,你少跟我装可怜。”尤兰一抖袍袖,收功,“以前我还可怜你是一个死了丈夫的老寡妇,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一个修士,别跟我装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