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西双版纳景洪市靠近边境山区的热带雨林某处。
一路中转,奔波多日终于抵达了边境据点。三个凶狠恶煞的男人相继从大货车上下来。
贼眉鼠眼、奸诈阴狠的吉哥招呼据点里驻守的两人,“快点,快点,这次带了点货,再不卸货,得闷死了。”
有个面带刀疤的男人听到招呼,快步跑出木屋,狐疑地跳上大货车,掀开密不透风的帆布夹层,待看清是两个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的女人,冷不丁吸了口气。
打开夹层,给车厢里通通风,转身朝着车下站立的吉哥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嘟囔着“影哥怎么开始做这个生意?”
扭头又望了望缓过劲来的两个女人,面容清秀,俏娇可人,心里痒痒的,给吉哥赔着笑脸“拐卖女人风险大又挣不上几个钱,还容易把警察招来。不如留着让哥几个玩玩得了。”
站在车旁的吉哥是何泽影身边最得力的保镖,此次任务艰巨,一路从易安到景洪,看管押解人质,很清楚这两个女人的价值,只要何泽影没发话,肯定动不得。
阴狠毒辣的吉哥狠狠剜了一眼刀疤脸,没好气地说道“这两个女人有用,影哥没发话,谁都不许动。还有,头发短一些的女人怀孕了,要是把娃搞掉了,你们等着挨枪子吧。”
刀疤脸讪讪地笑了笑,一抬手要去抓车厢底蜷缩的女人,李依研和白雨薇吓得直往后躲,直到背贴着车厢为止。
“怎么,没在里面待够吗?到地方了,要不自己出来,要不我抱你们出来。”刀疤脸色迷迷地望着两人,戏谑地嗤笑着。
李依研和白雨薇默默地抬起头,对视一眼,路上车停停走走,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难道这回到地方了。
冲着刀疤脸鄙夷地哼了一声,两个几乎没出过远门的女孩手拉着手,慢慢探身,从帆布底下钻了出来。
满眼都是一览无余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空气潮湿燥热,鸟叫蝉鸣,生机一片。可小丫头的内心却寒凉刺骨,冷彻心扉,知道今后的日子里,何泽影将会毫无底线地利用她们。
李依研和白雨薇拒绝了刀疤脸的搀扶,相互帮衬协作慢慢下了大货车。胳膊挽着胳膊,瘦小的身子依偎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勇气和力量。
吉哥瞅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女人,精神似乎还行,可灰头土脸,皱了皱眉,威胁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住这里,谁要是逃跑别怪我不客气,影哥只说让我留着你们的命,缺胳膊少腿不会降低你们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你们没价值了……哼哼,你们也知道会怎么样。所以,都给我老实点。”
白雨薇对着吉哥翻了个白眼,在易安何泽影对她有好脸时,吉哥对她可是恭敬有加,现在出来了,吆三喝四。哎,谁让自己选择离开何泽影,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李依研瞥见白雨薇气呼呼不服气的俏脸,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别找事,乖一点。
白雨薇撇了撇嘴,跟他们较劲不是明智之举,得赶紧想着怎么摆脱这几个人。
大货车放下女人后,货车司机和另一个保镖开车走了。吉哥和刀疤脸再加上一个会说中文的越南人负责看管两人,随即把她们带进了木屋。
刀疤脸匆匆忙忙把一间房收拾出来,笑嘻嘻地说道“美人,我把房间让给你俩,床大,空气好,视野开阔。”
吉哥唇部下压,冷哼一声“找几个板子把窗户钉死。”
越南人哦哦两声,转身去忙乎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简单吃了点东西,夕阳已经淡了下去。李依研和白雨薇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肩靠着肩依偎在一起。中午来的时候还感觉闷热的喘不上气,这会太阳落山,寒凉之气无情地冲刷着全身,唇色微白,四肢冰凉。
看了眼扔在一旁黑乎乎的被子,只有嫌弃,两人还是抱膝坐着。
李依研水眸微抬,低声说道“雨薇,咱们要想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白雨薇拢了下齐腰长发,吸了吸鼻子,搓搓手,压低声线“窗户被封死了,门也从外面锁上,即使能出门,吉哥和刀疤住在外间,咱们也逃不掉。”言毕,叹了口气,呢喃着“我好想回家。”
回家?谁都想回家。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回家,遇到挫折也想回家,家就是躲避风雨的宁静港湾。
沈家别墅是沈秋寒的家,易安政府大院是李依研的家,属于他们两人的家在哪里?雅苑算是共同的家吗?自从那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后,似乎两人再没有去那里聚过。
一想到沈秋寒,李依研的心里又似针扎了般,自己被绑架半个多月了,他知道吗?他找过自己吗?只有舍弃名誉、地位和金钱,才能玩下去那些闯关游戏,他敢玩吗?恐怕他也不会在乎吧。
水眸湿润一片,在一路的舟车劳顿下,不知不觉裹着衣服躺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李依研被一声惊呼吓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窗户被木板钉死,房间视线不佳,凭借着木板间隙微弱的月光,只见刀疤脸不顾白雨薇的哭喊,正在拿绳子绑她的手腕。
李依研跳下床去,冲到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刀疤脸的胳膊,厉声道“放手,不许你碰她。”
刀疤脸扭头过来,嘿嘿一笑,一股带着浓烈酒味的口臭直冲鼻腔。李依研忍住反胃,继续拉扯,阻止他扒白雨薇的衣裤。
奈何力量悬殊,刀疤脸的动作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可三拉两扯的让他烦躁起来,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李依研被这巴掌扇的摔倒在地,忍住脸部剧痛,迅速爬了起来,慌张中眼睛四处搜寻打量,在窗边找到一条用剩的木板,抄起来就冲刀疤脸的头狠劲的击打。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白雨薇不能有事,她是为了自己离开易安,陪着一路逃亡到此。
刀疤脸的头皮被木板边缘的锋利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去。恼劲上来,目露凶光,从腰间拔出了枪,打开保险栓,狠狠地顶着李依研的脑袋。倏然想起吉哥说这个女人怀孕了,对影哥有利用价值,扣动扳机的手犹豫了,气急败坏地把枪重新插回腰间,使了蛮劲,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喉头涌了上来,鼻子也瞬间喷出炙热的液体,李依研顾不得擦,忘记了疼,稳住险些摔倒的身子,哭喊着“她怀孕了,你快住手。”
刀疤脸瞥了一眼身下被扒光,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扭头冲李依研低吼一声“吉哥说你怀孕了,不包括她,别想唬我。”见李依研转身又去捡木板,瞪着血红的阴眸,飞起一脚,直接踢中她后背。
喝醉酒的人拿捏不住分寸,这脚力度很大,李依研隐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炸开了,顺势倒向床边,头部刚巧撞向床棱。
浑身瘫痪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哪怕调整个姿势,都是奢望。头痛欲裂,视线模糊,眼睑强撑着抬起来。
不堪入目的绝望,就在距离秀颜两米的地方发生着。
李依研慢慢闭上了水眸,仿佛这样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可刀疤脸恶狠狠的吼声,令人不齿的淫言秽语,狠戾暴虐的身体冲击,夹杂着白雨薇隐忍的哭腔,喘息和呻|吟,声声入耳。
对不起,白雨薇,是我害了你。李依研艰难地提起胳膊,用手捂上耳朵,声音和感官的双重刺激,让她的意识快要崩塌,精神处于虚幻与现实之间。
半个多小时后,折腾够本,发泄完的刀疤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继续去门口喝酒猜拳。
没有了刀疤脸的房间,安静的能听见外面树叶沙沙的声音,仿佛低声哭泣地诉说这噩梦般的存在。
李依研放下双手,试着活动腿脚,除了背部钻心的疼痛外,麻痹的四肢已经可以活动。强忍住剧痛,翻了个身,爬向白雨薇。
只有两米远的距离,却荆棘遍地,遥远似天涯。来到身前,见白雨薇双眸圆瞪着,一动不动地望着上空。轻轻唤一声名字,再推一把,没有反应,用手在眼前晃一晃,依旧如此。难道……难道她死了?
不详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用手轻触白雨薇的脸颊,还是热乎的,手指搭到脖颈位置,脉搏还在,舒了口气。
李依研忍住前胸后背的剧痛,艰难地站起来,把扔到房间角落的衣服捡了回来,轻轻地给白雨薇穿上,她往昔水灵灵的大眼睛,始终就那样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没有声息,泪痕已干。
知道她接受不了刚才发生的事,依旧依偎在一起,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吟道“雨薇,都过去了,那个畜生走了,你答我一声吧,别吓我。如果你出了事,只剩我一人,我也不活了。”
见白雨薇还是没有反应,李依研疼惜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哽咽着“雨薇,都是我害了你,你原本不用跟着我受罪,对不起,对不起。”
白雨薇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被强迫干那事,她不怪李依研,只有对何泽影无边无际的恨,恨他不念旧情,恨他贪得无厌,恨他过于歹毒,恨他心狠手辣。
只要何泽影交待吉哥一句,这些人就不会对她置若罔闻,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龌龊事。而她还怀着何泽影的孩子,如果这孩子没了,他知道是自己手下混蛋干的好事,心里会有一丝丝愧疚吗?
白雨薇瞪着无神的大眼,心里翻江倒海,她恨这些人渣,更恨何泽影,如果这孩子能保住,发誓一辈子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当过爹。
噩梦易醒,可白雨薇的绝望远不止这晚,连续三晚,刀疤脸都会喝的醉醺醺,不顾吉哥的警告,一次又一次地侵|犯白雨薇。身体的侮辱每增加一分,心头的恨意更深一刻,恨不得杀了这些混蛋,杀了何泽影。
李依研自那晚被踢到后背后,身体虚弱无力,勉强站起身已经走不出二十步远,连喘口气都疼痛无比,大多时间只能平躺着。眼睁睁的看着白雨薇的噩梦一遍遍的重演,却也无能为力。
也许,可以到此为止了,当这些人发现自己没有怀孕,白雨薇的噩梦也将是自己的噩梦。
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结伴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