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嘴炮经济学，南晓就没怕过：“看似一片繁荣的局面，或许转眼就会面临崩盘。是因为数据错了吗？违反了某一条定理或公式？不、上涨是因为人性，下跌也是因为人****者每个都野心勃勃，就像历史上那些曾经辉煌过的国家一样，其实土地和钱依旧都在那里，只是大家都不相信了而已。那么、趁他们失去信心的时候拿走他们的钱，那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这还算是比较通俗的解释，接下来就全是一堆高数相关的内容。什么即期利率方程，方差伽玛模型，傅立叶变换之类的，一点儿都听不懂了。

林景福头大如斗，只好承认炒股想赚钱也是需要天赋的，并不是谁都能捡钱。

一个星期之后，蝙蝠车的牌照和南晓的驾照都搞定了。全国唯一一辆合法上路的蝙蝠车！拿到牌照的当天，南晓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真冬老师出去兜风。

在路上一开，真的是把无数人都惊到了。沉闷的引擎声一响，就像在开飞机一样。

除了南晓，无人能驾驭这辆车。给他们开车的权限都没用。蝙蝠车的驾驶方式和普通车完全不同。它四个轮子都能360度旋转。也就是说，它能在高速前进时突然横移，甚至转为反方向高速移动。

郊区某无名小镇的黄土路上，蝙蝠车一路狂飙。那条路比车身宽不了多少，对面来个车肯定错不过去。然而南晓根本不怕，依然是飙到了二百公里以上。

蝙蝠车的格局，是前方一个驾驶位，后方两个客席。换句话说，客人是背对着前进方向的。

此时此刻，南晓开车的方式很独特。他并不是坐在前方驾驶位，而是跟真冬老师一起并排坐在客席上，拿手机遥控。双手飞快按键，就像在玩赛车游戏。

真冬老师脸都白了，不过知道他有超能力，倒也不是太担心。

穿过小巷，他们来到一条沿河公路上。这里路面略微宽了些，但也绝不是能开二百公里的路。

一个女孩低头看着手机横穿马路，等听到引擎声时，车已经到了面前。她完全吓呆了，根本做不出反应。眼看着漆黑的蝙蝠车铺天盖地朝自己碾压过来，她已经吓得全身冻结。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以为会目睹一场血肉横飞。

然而她丝毫没有受伤。蝙蝠车周围就像有个气泡一样，轻柔地将她弹开。她顺着蝙蝠车旁边滑了一圈，脚下踉跄了几步，毫发无损。

“坏蛋！”桐须真冬打了南晓一下，“刚才太危险了，吓到了那个女孩！”

打老公胳膊是南晓妈妈的绝招，没想到真冬老师那么快就学到了，南晓只能苦笑。

“我们去旅游吧，”他岔开话题，“今天随便开，开到哪里就在哪里投宿。”

“说走就走的旅行？”

“对！”

“好呀好呀。”

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向南，大概晚上五点左右，他们已经飙出去八百多公里。

城市渐渐远离，一路是无数的盘山公路，缠绕在陡峭荒凉的大山上。危险又冷酷，感觉很赞，这才是真正的风景。

这是一条前往高原的公路，经常几十公里都是上坡，然后几十公里都是下坡。到处都是山。可能最近下过雨的缘故，山上瀑布不断，路边是奔腾的青衣江。

过了一个没灯的隧道，又开了十几公里陡坡之后变成漫长的连续下坡。沿途阴雨绵绵，路边有欢快的河水、铁桥、藏寨、牛羊，再加上烟雨朦胧，竟然感觉像是到了江南水乡。放牧的小孩见到大黑车呼啸而过，都是一脸惊讶，有的还向黑车敬礼。

竟然是少先队礼，真是可爱。

云一直在公路尽头飘着，一直往前开，有一种再开一会就会开到云上的错觉。

路边有路牌，一直在提示海拔高度。很快海拔就到了四千多米。

路过一片很大的牧场，遍地牦牛，野花盛开。真冬老师一度担心引擎声会惹怒牦牛，然而这些大家伙实际上都很胆小，听见引擎声就跑很快，躲得远远的。

云慢慢散开，露出陡峭的山峰，上面还有雪。山下是广阔的草原，。一望无垠。远处可以看见有个小的城镇，就像贴在山壁上一样，非常险要。天色渐晚，城镇里正亮起灯火。

“我们去投宿吧。”南晓提议。

于是就去投宿了。

沿途见到许多骑行的兄弟，有搭车的，有把驮包交给同伴，自己骑空车的，还有拉着大卡车上坡的，总之都累得跟死狗一样。淅淅沥沥一直在下雨，不算很大，但是骑车就感觉很惨。那些哥们的冲锋衣几乎都淋得精湿，像一个大水箱一样拖在身上，顶着雨、缓慢地跟上坡搏斗。

终于雨小了很多，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云端露出，很昏暗但是真的照进了心里。路上一群人狂吼给自己打气，看着很振奋。

山壁上的小镇很安静，街道在小镇中算是宽的，建筑一律低矮，非常坚固。在古代，这里一定是个要塞。南晓甚至看到了城墙的遗迹。

镇里唯一的一家旅店叫做“骑行者之家桑桑客栈”，南晓进去看了一圈，走了。

条件实在太差，一间大屋子，跟学生宿舍一样的上下床。床又窄，房间里又吵，充斥着各路喜欢吹逼的背包客。有人点那种腻嗒嗒的香味蜡烛，烟气飘起来跟失火似的，活生生呛死个人。还有就是手机外放的，多得简直数不过来。许巍、朴树、汪峰、各路文青大神们低吟浅唱，拼命往你耳朵里灌输。

看懂了：住在这里都是打算修仙的。根本就不要想睡觉，纯属自己折腾自己。

桐须真冬跟着南晓进客栈转了一圈，收获许多眼球。许多文艺青年连路都走不动了，傻傻盯着她看，连续有几个撞门上的。

再次看懂：小小客栈狼多肉少，真的不是久留之地。

出了客栈，两人沿街乱逛。真冬看中了某个路边小摊上的牦牛角雕像，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