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间谍船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搬家。

住在船上有很多好处。海风吹拂，空气新鲜，阳光灿烂，还能钓鱼。比躲在废弃高楼里的日子好多了。整天东躲西藏，生个火都要拿黑布把窗户蒙起来，实在让人难受。

乔尔兴高采烈，与之相对的，汤米却心事重重。

回到临时据点，对过暗号，玛利亚来开了门。

玛利亚就是之前汤米结识的那个金发女郎。不算漂亮，但很能干，常年出没感染区拾荒的缘故，身强体壮，枪法也十分厉害。

正因为如此，有她在据点看着莎拉，乔尔出门办事倒也放心。

门一开，乔尔就高兴地快步走进去。“莎拉，”他说，“我们有新家啦！上面地方大得很，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间。还能钓鱼、游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而莎拉似乎并不太高兴的样子。“爸爸，”她说，“玛利亚阿姨有话想跟你说。”

乔尔怔了一下。

南晓立刻注意到玛利亚脸色不太自然，而且手总是有意无意地靠向腰间枪套。她想干什么？阴我们吗？她是汤米的老婆，照理说不至于才对……

气氛一时凝重，就像暴风雨之前的沉寂。

最后还是汤米站出来说话了。“乔尔、”他说，“抱歉，我要走了。”

“你要走？”乔尔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去哪？你是我兄弟，这里就是你的家。”

汤米的表情有些愧疚，但也很坚持。“抱歉，”他说，“我跟玛利亚谈过关于美联储金库的计划，她并不支持，觉得我们是去送死。到遥远的喜马拉雅山脉去寻找失落城市香格里拉也是，她觉得那是疯了，必死无疑。乔尔、我爱你，也爱莎拉，但我必须尊重玛利亚的意见。她已经有小孩了，我……我必须负起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所以、你是想退出？”乔尔问。

面对乔尔的逼视，汤米几度欲言又止。这时玛利亚站到了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给了他勇气。“是，”汤米说，“我决定带玛利亚离开，不再参与你和南晓的计划。”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我跟玛利亚打算离开纽约。她是一个团队的带头人，我们打算带那些人前往怀俄明州杰克逊县。那里有一座刚建好不久的水力发电站，位置很好，便于防守，又有能源。我们打算在那里安顿下来，建立自己的家园。乔尔、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

“不用说了，”乔尔打断汤米的话，“你走吧，但我绝不会跟你一起走。为了莎拉，计划必须进行到底。”

“不可能的，美联储金库的计划根本没有希望！其他地方也有黄金！去怀俄明州的路上，到处都是银行和金铺”

玛利亚打断汤米的话，对乔尔说：“抢劫美联储金库等于找死。曼哈顿半岛就是个大兵营，到处都驻扎着士兵。整个曼哈顿半岛每条道路都在政府控制之下，你们就算进了金库，能运走多少金子？两千多吨黄金是个什么概念，你以为可以装在口袋里拿走吗？”

还真的可以，毕竟星露谷出品的空间装备，叠加起来没有上限。

南晓不吭声。眼下是汤米跟他哥吵架，玛利亚算是弟媳妇，跳进去怼乔尔也就罢了。他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这时候发言显得比较尴尬。

再说了，如果三心二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加入的好。

结果汤米还是离开了，跟玛利亚一起走的，拿走了他的装备、枪支弹药和一些黄金。他留下了一份地图，上面是他们的预定行进路线和最终目的地。一条细线从纽约向西延伸，最终停留在杰克逊县某条河附近。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汤米临走之前说，“据点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乔尔没说什么，收下了地图，一个人去楼顶抽烟。

莎拉抱着布偶熊坐在窗前，一个人闷闷不乐。

团队突然从五人减到三人，冷清了许多。南晓觉得有必要鼓舞一下士气，就掏出红色哥萨克号上找到的爪刀，递给莎拉：“来、这个送给你。”

莎拉的眼神从迷惑到惊讶、再到惊喜：“咦、好漂亮的手工刀，小熊刀柄耶！”

虽然得到了可爱的礼物，但失去了汤米叔叔，莎拉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寂寞的城市，远远近近的高楼都成了废墟。小萝莉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失去了玻璃的大落地窗。这场景，看着真令人伤感。

南晓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让莎拉的情绪好起来。他坐到沙发上，咳嗽一声：“想听故事吗？我可以讲个故事给你听。”

“好啊。”

于是南晓讲了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喜欢喝牛奶的文盲杀手，养了一盆青翠的大叶绿色植物。有一天，他住的那幢楼里来了一堆坏人。他们杀了他邻居全家，只有那家的小女孩出去买牛奶了，正好不在逃过一劫。那天，杀手曾经和小女孩在走廊上有过简单的对话。

小女孩问：“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杀手回答：“总是如此。”

“这个杀手不太冷。”莎拉说。

“咦，你们这个位面居然也有这部片”

“你刚才说什么？”莎拉很感兴趣地扭过头来。

“呃、我是说，你们米国居然也有这部片。”

“不、我很肯定，刚才你说的是‘位面’这个词，”莎拉凑近南晓，“瓦坎达，是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是吗？”

额，这话让南晓不知道该怎么接。应该说小孩都比较敏锐吗。莎拉已经非常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我们不急着探索瓦坎达的真相好吗，有一些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说，不过以后或许有机会。”

“好的。”

“放轻松，就算你汤米叔叔不在，我们也能轻松拿到那个地下金库里的黄金。你会安全的，每三天服一颗药，孢子病毒就不会发作。最后，我们会找到失落的城市香格里拉。那里有生命之树，它的树液可以使你痊愈。”

“嗯，我想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