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青年人在半空,本以为杨有福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哪曾想到他这回身一剑。
这一剑大有名堂,疾如闪电,堪比流星,剑光分成三份,呈品字形刺来。每一剑似虚有实,实在让人难于分辨。
匆忙间连刺三剑,方才堪堪挡住这一招。杨有福哪里给他机会,反手又是一招画地为牢,剑光化作一个圆弧,牢牢地圈住了他刺出的剑。
马尾青年大急,手中剑又不得脱,人生生从半空坠下,落在栏杆旁。
身后的李根宝这时恰好追了过来,挥出一刀朝着他的脖颈砍去。他无法撤剑,仓皇间只好挥掌轻推,虽然救了命,却把一只手臂留了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场上形式急转。杨有福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脚下急动,绕到他身侧,顺手就是一招声东击西。
这一招大有学问,若不挡,前半招就会转虚为实,若抵挡,后半招就有了机会。
杨有福这一剑看似冲着他的心窝,他挺剑一拦,后半招却斩向他的右腿。
只听得一声清响,半条腿就被跳上了半空。
马尾青年一下子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刺来一剑,朝着杨有福的脖颈,势要弄个玉石俱焚。
只听得当啷一声响,斜刺里挥来的一刀,把这一剑挡了个严实。
杨有福想也不想,挥剑上挑,从他的两跨间划了上去。
这见得的一声,宛若肥猪破肚,红的绿的青的紫的流了一大堆。
马尾青年只来得及探头呼了一声,“你,你……”就那么一命呜呼。
李根宝拄刀在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杨老弟,不是你,我焉有命乎。”
杨有福也惊出一声冷汗,若不是李根宝的一刀,这会儿倒下的可能就是自己。
远处山腰间传出阵阵呐喊声,有几句撕心裂肺,李根宝拧头看了一眼。
“杨兄弟,这儿就靠你了,我得去看看。”他拿起刀冲着山腰冲去。
杨有福把长剑在马尾青年身上擦了擦,背在背上。低语道:“对不住了,这会儿没工夫埋了你,若能回来,竟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他跑到白玉鸣身边,探手试了试,蓝雨鼻息尚在,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徒弟,死不得啊!
王顺走过来,急急问道:“杨兄,云姑娘呢?”他刚醒来,一脸急切。
杨有福指了指远处的庄稼地,“云公子追了去,莫急,莫急。”
他这么一说,王顺就更加急了,拿起刀就朝着远处跑去,可没跑几步,又跌倒在地,他无奈的捶打着地面,把尘土扬的老高。
杨有福小声向白玉鸣说了几句,又跑过去,拍了拍王顺的肩帮,把他扶了起来。
“你一定要救下小姐啊!”王顺哭喊道,把鼻涕涂了个满脸。杨有福点了点头,又向白玉鸣指了指,示意他把大家照顾好,找个地方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杨有福内心大定,却又恐恐不安。
最后他朝着白玉鸣招了招手,快步走入庄稼地里。
田畔的高粱杆子密密麻麻,遮挡住了视线,啥也看不清,杨有福越发焦急。他强自定下心来,辨了辨方向,沿着折断的庄稼追了出去。
正午的麦田燥热异常,热浪一波波劈头盖脸的冲过来。不知名的小虫子不时跳到肩头,甚至有那么一两只蹦到杨有福脸上。
可这会儿他却顾不上挥手拦一下,只是紧握手中长剑,不时环首四顾。
追了莫约两三里,眼看着朝河的上游走去。杨有福暗自着急,回身望了望,那座桥早已消失在麦田后面,他脚下就更急迫了些。
翻过一道田埂,眼前的麦田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人穿过的痕迹。杨有福只觉得心猛烈的狂跳起来,仿佛下一瞬就会由口喷出。
他举着剑,站在田埂上茫然四顾,除了身后那些折倒的庄稼,眼前的视野里一片宁静,唯有极远处的一座小丘上似有人影一闪。
杨有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会儿他啥都顾不上,如同一头固执的野猪,直冲着那小丘奔去。
可快到近前的时候,他又放慢了脚步,因为小丘中部那三棵树下站着的竟然是农人用来驱鸟的草人。那白色的影子也不过是草人手臂上一缕白色的布条,在微风里慢慢摇晃。
杨有福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疼,踉踉跄跄勉强站稳脚步。他还是不死心,走到那三棵树下,仔细看了看那个草人,甚至还把白布条拿在手里摸了摸,仍然毫无头绪。
杨有福强自打起精神,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可那会儿,若不过去,李根宝可能会死。如今跟过来,那三人却没了踪迹。
这座小丘高不过八九丈,杨有福没费多大力气,就爬到了山顶。
他正要环首四顾,突然听到小丘后面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笑声。
“孟言儿,你以为你能跑的脱?”这是云公子的声音。
杨有福心里一喜,正要跑过去,却听那孟言儿答道:“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可我孟言儿要走,你却是拦不住的。”
“哈哈,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走?”
“谁说我要走,就是要走也得带着她。”
“别想的太多了。”云公子突然冷声道。
杨有福大急,正要冲过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过后,那个孟言儿惊呼一声。
“你,你,怎么会这样子?”
“你明白的太迟了,我很好奇,你那里来的勇气,真以为我越地武林是泥捏得吗?”云公子冷语道。
“不过,你只要听过的安排,放你一条生路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这些有何用?俗语说成王败寇,我孟言儿今日栽了就栽了,想要我服软,做梦!”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说实话,见到千面幻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就是没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
“要杀就杀,废话那么多作甚?我孟言儿要是皱一下眉,就永世不得托生。”
“哈哈,你到想得开,可惜了啊,可惜了。”
“你要作甚?”那孟言儿突然惊叫起来。杨有福一急,可又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就慢慢得猫着腰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