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福一口老血憋在胸中,却吐不出。当白玉虎第一次说他叫玉虎时,杨有福就觉得和白玉鸣的名字有些像,那时他就怀疑这青年是不是白玉鸣的哥哥。
如今,当白玉虎说出结拜的话时,杨有福确定无疑,这一定是白玉鸣的哥哥了。因为一样人畜无害的笑脸,喜好洁白的性格,绝对错不了。
想到此处,他反而心安下来,笑着到,“白公子莫要说玩笑的话,我一个穷乡避壤的混小子,哪里能和白公子做上兄弟。”
那白玉虎一笑,收了手中刀,“也好,今日不急,来日还长。敢问兄弟姓名,家住何方?日后找起来也方便些啊!”
杨有福一愣神,这,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还准备了一些拒绝的话呢!
可人家问,他不答也不好,只好答道,“小子名叫杨有福,暂时住在京城的天上人间。”
“嗯,好名字。不过,你说的天上人间又是哪里?为何我从来没有印象啊?”
杨有福哈哈哈一笑,就一小客栈罢了,白公子不知也在常理。
“哈哈,杨兄弟说笑了,听着名字就是个好地方,该日我就去仔细寻寻。今个还有个急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和袁家兄弟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出了门。
只是他边走,边嘟囔,“杨有福,有福,为何这名字恁熟悉啊!”
白玉虎一走,杨有福就被袁丞银请近了炉堂里。
说是炉堂,其实就是一溜高檐的青砖瓦房,四面通风,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个炼铁炉,此时炉内火苗正旺,不少人光赤着棒子真在抡锤。
叮叮当当之音不绝,呼啦啦的风箱响个不停。
袁丞银停在一火炉前,指了指炉内烧的通红的一块铁坯,笑道,“杨兄弟试试?”
杨有福搓了搓手,突然又了些许冲动。可能是离家太久,真有些想念了。
可嘴里却说,“那怎么能行,袁大哥不怕我把这块料子浪费了吗?”
“你看,东西多着呢?费了就废了。”他扭身指了指屋角放着的一堆生铁,笑出声来。
“老三,去那件衣裳,让杨兄弟换上,这炉内火星太盛,烫了伤了就不好了。”
袁丞刚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杨有福望着炉内熊熊大火,心里一热。扬臂道,“师傅,再加把火,风稳些。”
换好衣裳,拿起铁锤之后,杨有福把啥都忘了,脑子了全是那块铁坯还有银根叔的影子。
他想像着自己就是银根叔,指使着袁丞银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偶尔还会吆号一句,“这儿,使全力,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他这么一弄,其余的三个炉子前的锤声就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停在这个炉子前,看着两人打铁。
锤声从早晨一直响到午后,一块凡铁终于有了一丝剑的样子。只是这一把剑与以往的剑完全不同。
层层叠叠的锻打让剑身布满了规则的花纹,犹如刻上去一般。
这样的花纹,在熟练的铁匠手里很是寻常。可看看在场观看的众人,一个个惊讶的神色我,显然这花纹有其奇妙之处。
如果仔细观之,就会发现这些花纹均匀而又规律,绝非寻常的百炼铁可比。
就在大家以为,接下来要对剑坯淬火之际,杨有福却把烧红的剑坯用锤打几下折叠成了一团。
就连袁丞银也不解其故,出声提醒道,“杨兄弟,你这又是为何?”
杨有福抬头笑道,“生铁百炼方熟,可要刚柔并济,没有前锤是不行的。如今重新回炉,就是为了让着百炼铁柔韧些,知道轻弹声脆,方可淬火定其精神。
袁丞银焕然大悟,连连点头,就这么反复锻打了两个时辰,淬火十次之后,一把长剑终于定型。
又经半个时辰开刃、磨砺,一把长剑终于成行。
剑长三尺七寸,精铁打制,剑身呈青黑色,剑刃泛着寒光,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细纹。虽没有那把半刃剑看起来那么流畅,但也不失为一把好剑。
毕竟这把剑并不曾用到那些特殊珍贵的材料,用精铁能打制如此,真的非同凡响。
杨有福扬了扬手里的剑,问道,“这把剑值多少银子我?我买了。”
袁丞银愣了愣声,这才答道:“一块凡铁罢了,怎敢问杨兄弟收钱。杨兄弟你要是喜欢,待会让丞刚给你把剑收起来吧?”
“那怎么能行?”顺手掏出几张银票,摊在桌子上。
“这是一千两银子,算作我买剑的钱,可好?”
袁丞银笑道,“杨兄弟这般义气,到让我为难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后你每月来这里打制一件东西,可好?”
杨有福一笑,摇了摇头,还是没能答应。
他脱掉外衣,拿起那把剑,和炉堂李的众人作别。
袁家兄弟二人一直把他送到铺子外面。
那汉子还在外面站着,看见杨有福拿着长剑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前。
袁丞银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那汉子直笑,低语道,“这位大哥,明日你可以来取。”
汉子有些奇怪,又不知何故,只是连声道谢。
知道杨有福领着他朝回走,他才觉得不对,因为袁家兄弟竟然把杨有福送上了马车。
“公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杨有福问。
“为何,你买把剑有人送,我买刀就没人送呢?”
“因为,你那是菜刀啊!”
“菜刀不是刀吗?”
“是。”
“那为何不送我?”
“因为你没出钱啊!”
“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出钱的就是大爷啊!”
“你现在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