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涟带着庞落落,并未着急赶回药月山庄,而是一路慢走,得知庞落落被庞家逐出的消息,庞落落没有哭,只是抱着月涟,安静了一天,第二天,自己便没事了。
没过几日,月奇追上两人,将庞豪说的话告诉了月涟,月涟沉默了一瞬,之后没有犹豫的告诉了庞落落,她的父亲为她做的一切,她有权利知道。
庞落落得知,哭了,大哭了,趴了月涟怀中,哭的很伤心。
这样的庞落落,让月涟心疼,轻抚了她的后背。
“落落,若你想回去,我…”
“不,不回去,父亲为我这么做,我若是回去,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付诸了东流。”
庞落落摇了头,哽咽着声音。
月涟不再多说,只是安静的陪着。
转瞬,翻年而过,二月初,寒风瑟瑟吹刮,雪宫中迎来了一个小生命,离国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灵霜小公主,离霜。
同一时,巫族那边肖宏邪再次传来消息,离缘醒来。
这样的好消息,听的莫雪颜欣喜。
雪殇心中再怎么沉压,可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同样的喜悦笑意。
小公主百日宴,各部大臣和齐国与塞外特使前来恭贺,齐国使者带来了北月皇的一道旨意,册封灵霜公主为齐国明珠公主,意在掌上明珠。
如此一道圣旨,可见灵霜公主身份之高,中原两国之地,还有谁能比得过她的高贵。
之后小公主周岁宴,抓周,她没有抓了任何东西,而是抓了一个人,塞外小王子陵临,直接爬了人家身上,啃了陵临的小脸蛋。
惹得在场众人顿时大笑,也想起了聚福朝宴时陵临的那句童言无忌,心中都想着,这灵霜公主长大了莫非要和亲塞外。
毕竟齐国与离国就是以和亲缔结两国之友好的。
塞外之地,以雪狼部落为首,雪狼王与中原离齐两国示好,可这毕竟是没有保障的,若中原与塞外没有稳定的关系,难保以后不会生出变故。
灵霜公主既是离国公主,也是齐国的明珠公主,她若是和亲,那代表的将是整个中原。
这些之事,也只是众人心中猜测,而今灵霜公主还是一个小娃娃,之后事,谁又可知如何变化。
小公主周岁宴后,月涟和庞落落在药月山庄举行了大婚。
须臾间,九年时光,如一道流星,划过了长空。
燕崖山下的桃林中,一白衣少年踏空而来。
墨色长发,一条白飘带所系,月牙白衫之上绘着浓浓泼墨,一手后背,一手拿一把白玉箫。
白玉箫在手中轻轻转动,艳昳的容颜,比之娇艳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却又带着男子的刚毅,棱角分明。
少年跃下长空踏地,看着满林桃花纷飞,伸手接住一瓣粉色花瓣。
身后追来一小少年,十二之龄,青色锦衣,腰间却别着一把与他这一身十分不相匹配的弯刀,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点点肉嘟。
“缘哥哥,我们就这么偷跑出来,要是让大月圣巫和我父王知道,非得揍死我的。”
陵临喘着气,看着眼前这清隽风华少年,微微拧眉。
离缘吹落手中桃花瓣,白玉箫握了手中,垂落的穗链吊坠晃动了一下,转身看了陵临,微微轻咳一声,面色顿时苍白了一下,却带了淡淡笑意。
“我被舅公关在巫族这么多年,他也没办法调理好我的身子,那我还待在巫族做什么,整整十年了,我已经离开家十年之久,我想父皇母后,想小弟,更想见小妹,你难道不想小妹,不怕小妹被都京的公子们勾了去。”
陵临抚着离缘的身子,瞪了眼,“霜霜是我的,我看谁敢。”
离缘淡淡笑了,“陵临,塞外与离国可很远,虽然你每年都去离国,可每年小弟来巫族看我,说起小妹,她的身边总是围着各家公子,
什么李家的小少爷,什么公侯家的小公子,什么玉亲王府和翎南王府的小世子,还有余家的小少将,
这些人,每日在国学监,总是围着霜儿转,小弟和墨枫还有堂弟他们,这边刚赶离,那边他们又来了,根本挡都挡不住,还有…”
“缘哥哥,你别说了,我们赶紧,赶紧去离国,要是被大月圣巫和我父王发现了,那都是我撺掇的缘哥哥,拉着缘哥哥离开的。”
离缘的话说的陵临顿时气大,拉了离缘就往外走。
离缘转动了白玉箫,嘴角带起一抹浅浅的笑,有些腹黑的感觉。
……
燕崖山间北面斜坡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撅着小翘臀,埋头扒拉着山上的翠绿长草,一旁放着一个小药篓子,里面放着几株药草。
小小身影,身穿粉色小裙,扎着两个包包头,点点碎珠点缀,嘟嘟的脸蛋很是红彤,圆圆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扒拉的地方。
一株翠绿的药草,尖头一朵似弯月的粉色花朵,被她小心的挖出来放到药篓子里,白皙的小手上沾满了泥土,随手摸了一把脸蛋,染了脏兮,弯弯着嘴角站起身。
“找到了,回去给爹爹交差,看爹爹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闯荡江湖去,娘亲可是说了,她也是八岁的时候偷偷跑出家去闯荡江湖,虽然没过半天就被外公给抓了回去。”
小声的嘀咕,声音软绵的萌萌,背了药篓子就要下山,刚转过身,远远望见了走来这边桃园的离缘和陵临,顿时眨巴了一下眼睛。
“什么人,居然出现在姑姑和姑父的桃园,真是大胆。”
月烟儿顿时气鼓鼓了小脸蛋,圆圆的大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一跃下了山,小小年纪,轻功之高,已是少见,刚下去山间,药篓子随意扔了桃园,迈开小步子像离缘这边走来。
慢悠悠走的离缘突然顿下脚步,陵临不妨,撞了他的后背。
“缘哥哥,你怎么停了。”
揉着被撞的微红的额头,陵临两步走前。
“有人。”
轻浅一声,离缘眸底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温凉。
父皇母后的地方,居然有外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离缘心中这般思沉刚落,月烟儿的萌萌声音传了过来:“哪儿来的贼子,竟敢闯进这里。”
声音虽萌,却很是中气实足,随着这话,月烟儿的身影入目了离缘和陵临的眸中。
站在小径中,小手叉腰,嘴巴微微噘起,挡住了他二人的前路。
小脸蛋上的脏兮遮不住她这可爱中努力出来的英爽,粉色小裙的裙摆带着泥土,还有一些草屑,小小的身儿,也就是八岁左右吧!
右侧河道娟娟溪流清澈见底,圆白的鹅卵石大小不一,瓣瓣桃花飘落,四月的天,风还带着微微的凉,带起河面上又一阵清凉,拂过她的面上吹起了一丝耳畔碎发。
“你是何人?你又为何出现在此?”
离缘只是打量着月烟儿,陵临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