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殇故作没看到莫雪颜的这个表情,拉了莫雪颜走进了‘木色’。
莫雪颜的视线是不离雪殇的身上,原来小红鞋打的这个鬼主意啊!她就说他怎么突然拉她来了这儿,
男神在年前就告诉了她,今年要举办赛马蹴鞠,她原以为男神的束发吉礼被她搞砸了,赛马蹴鞠也就不举办了,现在看来还是要照常举办的。
“小红鞋,你这是补偿我吗?”莫雪颜自我感觉良好的来了这么一句,又一番叽叽喳喳的自恋。
雪殇将莫雪颜拉到了前院厅中,午饭已经上好了,两人坐下后,雪殇才回答了莫雪颜的问话:
“小丫头,我这是对你的补偿,但更多的是为了主子,以往我那般态度对你,也只是想考验一下主子到底有多么在乎你,现在我知道了,那主子在乎的人,我当然也在乎了。”
“哦,这样啊!嘿嘿。”莫雪颜美滋滋的笑了,小红鞋以往那么的讨厌她,这半月来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果然是因为温柔男神的缘故,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温柔男神马上就要出来了,是明天吗?哈哈,那她是不是可以继续喜欢男神了,毕竟小命要没事了,她也就不用纠结小命和男神哪个更重要了,嘿嘿嘿嘿…
莫雪颜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明天赶紧到来了,他就能见到她的温柔男神了,这半月来,离朔没有见她,她也没有去找离朔,对于离朔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都是从月涟那儿知道的,离朔没有一点的好转,还是那般的冰冽吓人。
不再说话,安静用了午膳。
午饭过后,雪殇让别居婢女梅香带莫雪颜去逛了院子,他有些事去处理。
刚一进去屋中内室,面上的人皮面具自己掉落了,雪殇昳丽的面色苍白的没有了一点血色,差点栽倒在地,陵涯快速的扶住了他。
“主子…”
“放吾出去,你是控制不住吾的,你是控制不住吾的。”
邬巫沙哑难听的声音自雪殇嗓中低吼而出。
“做梦。”雪殇盘膝闭了眼,周身层层白雾缓出。
莫雪颜逛完‘木色’后,让梅香带她出去转了外面,京郊到处都是宽阔的草地,远远望去,感觉身处了大草原一样,整个空气都是清新的迷人。
慢步转着京郊,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悦耳,莫雪颜却是微微的蹙了眉头,只因她觉得这首曲子好熟悉,好像是她从小听到大的一样。
曲子越响,莫雪颜的眉头皱的越久,突然,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一直跟在一个男孩身后,不远不近,就一直那么安静的跟着,
男孩走到一处凉亭中弹了琴,小女孩便蹲在了不远处,安静的听着,视线仍是不离那个男孩的身上。
“雪颜小姐,雪颜小姐,怎么了?”
看着望了远处百米外另一座别居发呆的莫雪颜,梅香摇了摇她的手臂。
莫雪颜回了神,脑中的画面消失了,望着那座别居,问道:“梅香,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首曲子,好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原主的记忆。
“回雪颜小姐,那里是丽荷居,齐国御王的居所。”梅香恭敬回道。
“齐国御王,那个质子?”
两年前齐国和离国大开战火,最终齐国战败,齐皇将四皇子御王齐铭御送来离国做了质子,两国战火才得以平息。
“齐铭御,这个名字怎么突然也感觉有些熟悉呢!真是奇怪。”
喃喃的疑惑,莫雪颜抬步就要向丽荷居走去,梅香拉住了她,摇了头。
“雪颜小姐,我们别去那边了,那边很危险的。”
一个‘危险’二字,让莫雪颜打了一个激灵,那还是算了。
想要的探究也立马的消失了,转身快速折回。
一切和小命有关的危险之地,她都必须远离。
百米外的这座丽荷居中,一个单薄的身影坐于院落之中,一身银白浮云袍,面容虽然清瘦,却是清雅平和,修长的手指波动着琴弦,声声悦耳,徐徐而出。
齐铭御一脸清雅,手指轻晃而动,视线看向着‘木色’的方向,西下的辉阳洒在周身,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
丽荷居,位于京郊东面,雅清淡秀,清新绿茂,秀荷满池,不远处就是官坊马场。
京郊已经出了都京,一般来说,他国质子,怎么着也该是扣押在都京中,为何齐铭御却是住在这里,这就要从齐铭御如今这单薄的身子说了。
齐铭御来到离国开始没多久,便水土不服的生了一场大病,多日不见好,渐渐地居然感染了身边之人,离皇生怕齐铭御之病症越发传染,所以将他从皇城迁搬了这丽荷居中,
而丽荷居的一旁是马场,重兵把守,也不怕齐铭御能逃跑,还可以测验一下齐铭御是否别有居心,毕竟马匹对于国家来说太重要了。
齐铭御的病好后,本来劲壮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越渐消瘦,不过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瘦弱的手面上骨节都看得清楚。
“王爷,郡主如今就在肖宏邪的别居之中,王爷真的不管她吗,若是让离皇查到郡主不是莫家女,郡主必死无疑。”岳桓躬着身子,低声说着。
琴弦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个音符错乱了。
“岳桓,她是自己找来的,是生是死,与本王无关,本王都自顾不暇,哪里来的时间管她。”
“可王爷,郡主是北月王的女儿,王爷想要回去,还需依靠北月王,所以郡主不能出事的。”岳桓再次说道。
齐铭御停下了弹奏,站起了身,随意的看了眼岳桓,转身走进了屋中,薄凉的声音缓缓而出:
“北月王府不是有一个倾颜郡主,让浣语看好,别出了岔子,那么北月王就不会知道,如今在离国的这个,是莫家嫡长女,她是死是活,与本王何干,岳桓,你管的太过了。”
齐铭御面色仍是清雅的,岳桓却知道他动怒了,立刻单膝跪了地,“属下知错,王爷息怒。”
“自己去领罚,都已多半年了,还没一点国师的消息,如果再找不到国师,你也可以不用回来了。”
又是一声薄凉,带上了无情之感。
岳桓低声一应,悄然离开了。
近身奴才岳明服侍了齐铭御净手,“主子,奴才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说。”齐铭御拿过巾帕。
岳明轻声道:“既然郡主失忆了,奴才觉得主子倒是可以用一用,这半月来离宫虽然没有传出什么,但我们的人却是得到了消息,郡主与离国太子好似有些纠葛,若是能用郡主对付了离朔,那么我们何须在冒险找离国地形图,
如今的离国,离皇膝下就那么二子,三皇子是个不顶用的,只要解决了离朔,离皇已然年迈,各部大臣亦是心思各异,离国便是再无主事之人,我们再稍作手脚,比起找那不知藏匿在何处的离国地形图,奴才觉得更好。”
岳明说到一半时,齐铭御已经扔下了巾帕,此刻听完他的话,手指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手面,片刻,笑了面容,清雅之色再次浮于了面上。
“明日好像是离国的赛马蹴鞠,自本王来了离国,还未曾出去过,明日我们不防去看看,我这个齐国御王也该去见见离国的太子了。”
岳明明白的亦笑了。
丽荷居外的一棵老树上,一只乌鸦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