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宅的冯捷安得知未来儿媳妇为了救亲姐烫伤后,心里那是十分焦急,尽管自家闺女传来的消息说不会留疤,会好的彻底,可这烫伤吃苦的是过程啊,那得多疼啊。
冯捷安当即就去跟婆母周淑芬说了这事,因着吴颜勋中了举,这些日子一直出去应酬,没在家,冯捷安也没等,直接拎了滋补的礼品,带了丫鬟就去了温府。
温府。
刘于情看完受伤的庶女温善水,就带着温善舒回了正房。
“跪下。”刘于情坐到主位上,看着站在屋内的亲闺女,怒斥道。
温善舒乖乖跪下了,脸上的神情还心有余悸,刚刚亲自看了丫鬟给温善水涂药,那后背昨儿还只是红,今儿有些黑,水泡也不少,她吓坏了。
温善水忍着没怎么呼痛,可惨白的小脸让温善舒更是心疼。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刘于情直视跪着的闺女低声斥问。
“女儿错了,不过在街上随意阻拦闹事的人,还害得六妹妹受了这大罪,娘,女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万不会再如此了。”温善舒懊悔道歉,并加以保证。
“今儿是你六妹妹替你吃了这个苦,你说,如果今儿出事的是你,娘该如何活,你万不该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你行事之前得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刘于情沉重道。
“而且今日你们还有些运气,遇上了英国公府和罗宅的小姐,跟你们熟知,当即就把人送医馆,还亲自治伤,如果只有你一人在,你是不是已经慌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时延误了时间,害得你六妹妹以后身上留下疤痕,你怎么对得起她,她可是已经定亲的人,万一因着这事被退了亲,你可能负责得了。”刘于情指着温善舒愤愤道。
温善舒低垂着头,眼泪已经下来了,“娘,吴宅不会真来退亲吧,现在那吴颜勋已经是举人了,以后可能会是进士,会当官,不会因此就不要六妹妹了吧。”
“如果真因此不要了,我们难得还能硬塞了去。”刘于情哼声道,“所以每次一个人出去,我就不放心,总让善水跟着,她虽然瞧着小家子气了些,可心细着,人也稳妥了些,这次也是多亏了她,不然你呀……”
“就算这次吴宅真退了亲,娘也一定给善水找个更好的,不然可不得寒了她的心。”刘于情现在对温善水是真的有些喜欢了,以前还觉得她跟她姨娘一般,不争不抢,瞧着还算顺眼。
可现在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嫡姐,说明心是善的,这样的人能来往,不怕被她算计了。
“夫人,吴宅的冯夫人来了,说来看看六小姐。”下人进屋禀告。
“请进来。”刘于情起了身,让自家闺女起来,“你等会儿好生跟冯夫人道歉,把情况说明一下。”
“嗯,娘,女儿知道的。”温善舒点了点头。
冯捷安急匆匆的进了正院,刘于情亲自在院子里等着。
“刘夫人。”
“冯夫人来了,善水劳你惦记了。”刘于情笑着挽起冯捷安的手,把人领进了正屋。
“听颜娇说起,知道善水烫得不轻,我就待不住了,就来了。”冯捷安说道,“颜勋这几日忙着出门应酬,还不知道这事,等他回来后,定让他登门来。”
“这次善水是遭了罪了,好在大夫说了不会留疤,哎,说来都是我的错,没把孩子教好,出门在外一点儿不稳重,还连累了自己亲妹妹。”
刘于情说完,温善舒就给冯捷安行了礼,“冯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六妹妹,六妹妹都是为了救我,才烫的这般严重,对不起。”
温善舒把在街上发生的事完完全全说了一遍,没有隐瞒,勇于承认都是她擅自做主行动才导致了这事。
温善舒道歉诚诚恳恳,冯捷安瞧得出来,之前还听闻过温府五小姐比较骄纵,现在瞧着也是能明辨是非,敢作敢当的性子。
冯捷安脸上的神情温和,“你们是亲姐妹,互相护着彼此是好事,说来这事都是那偷盗之人和追赶之人的错,你们只是遭受了波及,五小姐也是心性善良,有怜悯之心,只是以后一定要顾忌自身的安危才是。”
“善水伤到了,你离她近,可有受到波及?”冯捷安真切关心道。
温善舒红了眼睛,“我没事,就磕破了一点儿皮,热水六妹妹几乎挡去了全部,我就只是手上溅到了几滴,跟六妹妹比起来,这都不能算是伤。”
“刘夫人,我能不能去看看善水那孩子。”冯捷安问道。
“我领冯夫人去。”
等到了温善水的屋子,屋内充斥着膏药的味道,小小的人儿趴在床上,脸蛋儿苍白。
“冯夫人。”温善水见是吴宅的冯夫人,心里一紧,急着要起身,被冯捷安忙拦下了。
“你这孩子,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冯捷安轻拍温善水的手背道,“好好听大夫的话,当归大夫医术很好的,她说能不留疤就不会留疤的,你可要放宽心。”
“等伤好了,还得费心力开始准备嫁衣呢。”冯捷安温和笑道。
冯捷安的一句话让屋内温家人都放了心。
“是。”温善水苍白的脸上透出丝丝粉红。
“颜勋这些日子忙,今儿我是来得急,他还没得了消息,等他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来……”
“夫人,吴宅的少爷在前院。”冯捷安话还没说完,温府的下人就进来禀告了。
“这是知道了,心急了。”冯捷安笑了笑。
刘于情作为当家主母,虽然知道吴颜勋是外男,可今日毕竟长辈都在,也不是不能见,就让下人去把吴颜勋请来后院了。
吴颜勋脸上带着忧虑,他一到家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吓得直接骑上马就往温府赶,下人后面说的话他都没听,只知道温善水烫伤的严重。
“刘夫人,温五小姐。”吴颜勋进了温善水的闺房,还知礼数的问好,问过好后,就看向坐在床上,穿着宽松褙子的温善水,小小的人被宽大的衣服一衬托,似乎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