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气愤之极,她走上前去,一把把她拉起来说:“你好大的胆子?跑到这里来闹了?不怕打了吗?”
杨氏一看是她,还是有些心虚,可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我为什么要怕你?我是你的母亲,继母也是母,我把你养大容易吗?你现在成了少奶奶,先前烧火的时候,还能给家里一些散碎的银子,现在可好,一毛不拔不说,还打我……”说完委委屈屈地又哭了起来。
黄小仙看人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杨氏,让她变得有持无恐,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
黄小仙气得拎起她的衣领着,把她半拉半拽让进自己的院子。
夫人根本没出来,只有那几个不得宠的太太们在门口看热闹,黄小仙为了息事宁人,觉得又碰上棘手的事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黄小仙进了院子,把她领进库房问。
杨氏立刻变得可怜起来说:“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怎么敢这样?你把两个哥哥都安排好了,可我们呢?”
“你们?你们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几岁的时候娘就没了,不管我对你是好是坏,如果不是我,你能长这么大吗?如果不是我,你能进到白府吗?”
黄小仙发现她比以前厉害了,自己曾经叫人打她的时候,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半年不见,她又牛上了?
“你就把我当成是烧火的丫头,对你们没有太大的帮助,生活还是要靠你自己,我就算是少奶奶,我也没多少贴补你们的,你好自为之。”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给老大置了田买了地,你给老二说了老婆,这些得花多少钱?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黄小仙气愤地指着她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呢?如果不是我给他们说了媳妇,这钱你一分也不掏吗?我爹没了,可房子也是他的吧?我没让两个哥哥管你要房子,你就知足吧,这算不算间接给了你钱?你还想怎样?”
杨氏好像听不懂一样说:“你可不知道,你爹没了,我们欠了多少钱?再说了,现在你的弟弟妹妹与你也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他们呢?”
“你是他们的母亲,这事不是你的责任,怎么还甩到我身上?你少胡搅蛮缠了,再来,我还让人把你撵出去。”
“这么说吧,今天我不拿走十两银子是不会走的。”
“十两?你怎么不抢银行去?”黄小仙一急,把银行都想起来了。
“十两,一两也不能少。”杨氏扬着脖说。
黄小仙立刻把她往外撵说:“你爱咋闹就闹吧,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女人不出去了,忽然坐在地子大骂起来,黄小仙让丫环们上前拉她出去,她立刻大哭着跑了出去,坐在门口又哭又骂。
杨氏骂人好像唱歌一样,不仅合辙押韵而且还挺有韵味的,不知不觉中又围上来许多人。
黄小仙心里打起了鼓,老爷和夫人不可能不管不问的。
杨氏从她小的时候开始骂,一直骂她进了白家变成了白眼狠,一遍又一遍,连个字也不错,她骂得正起劲,老爷上早朝回来了,一年自家门口围了这么多人,下了轿看清来人,气得把杨氏叫了进来。
他立刻令人把黄小仙叫来。
黄小仙来的时候也是带着气来的。
这个女人纯属恶心自己来的,但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呢?这是她不明白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白家的脸面全都丢光了,你觉得她在外面大吵大闹好看吗?”老爷铁青着脸问。
黄小仙发现杨氏的脸上露出笑意,这可能就是她想要的效果,没想到竟然如此管用。
黄小仙不敢与老爷发生正面冲突,她把火全都发到杨氏身上说:“你怎么是这样一个地痞无赖?颠倒黑白的话你说出口不觉得天打雷劈吗?”
杨氏刚才还得意的脸上,立刻变得愁云遍布,她苦着脸见到老爷,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也不像对黄小仙那样无理地说:“白家大老爷,你不知道细情呀,我只所以如此闹,是因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而她,是白家的大少奶奶,多了没有,还没有少吗?你们手指缝里流下的都够我们过日子的,没想到,找过她多次,她是一毛不拔,我这才……”
“你住口吧!”黄小仙气愤地说:“我在黄家的时候,你对我怎么样?从来没好好对我一次,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你甚至还想把我卖到脏地方去,现在你来装好人了,说我是什么少奶奶。再者说了,两个哥哥我帮了,是不是也减轻你的负担了?你对我们哥仨过有一点好吗?如果有,我也不会如此。”
“你不要说一些丧良心的话,我对你当然不可能像大户人家那么好,但对你与我的孩子都是一样的,难道我的孩子就不干活吗?再说了,你母亲在你四、五岁的时候就走了,如果不是我,你自己能长这么大吗?”
“你给我闭嘴!”黄小仙刚要说什么,老爷急了,他想把眼前这个女人赶紧打发走,说:“这样,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但凡是都有个理,我今天给你二两银子,你先救救急,至于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无权过问,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二两?”杨氏心情不满,但看到老爷严肃的目光,先是点头致谢,但还是不甘心,眼睛里露出不满意的光芒说:“真是遇到了大事,不然,谁愿意抛头露面呢?如果只有二两……”剩下的意思就值得玩味了,黄小仙的理解是:明天还来!
“这样的女人一两也不能给,不然她就要狮子大开口了。”
“你给我闭嘴。五两。管家,给她拿。”
能看得出来,杨氏对五两也是不满意的,但她看老爷也没有更改的意思了,就只好大灰溜溜地走了。
不知为什么,黄小仙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又说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