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黄小仙受到震动的还是徐星月,虽然她出卖自己,但她自己愿意将青春的美妙年龄奉献给一个如爷爷般的男人吗?当她们坐在飞机上时,她一直在哭,下飞机的时候,她第一次对黄小仙说,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你比这些人都干净!
黄小仙什么都没说。
她则松了一口气说:“恶心死了,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变态。”
黄小仙知道她说得是谁,但她还是没吱声。
黄小仙想起毛局长在酒桌上,用牙开启酒盖,大家恭维他说他的牙比三十岁的人都给力。
而那个时刻的女孩儿,好像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宫佳人,所有人都巴结她。就算是在酒桌上,大家也喜欢每次都把焦点集中在她的身上,如今……
“别总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了,没几个好东西。出了这么大的事,李主任肯顶替我,不知道捞了多少。”女孩又说。
“你以后别再这样就好了,好好学习,以后再找个好工作。”黄小仙听她说了这么多,本想一直沉默下去,看她对自己还算真诚,就劝了一句,女孩儿的脸一下就冷了。
“回不去了,人迈出去一步容易,回来就难了。”女孩儿一样子变得像七老八十一样。
黄小仙立刻后悔了,一不留神又碰到她的痛处,何必呢?
女孩儿其实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但黄小仙什么都不想说,尤其是有关他们内部的事。在公司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即使是满城风雨,守住自己的嘴也是本分。何况这类事,李春红是不可能与她分享的,就算她俩真的好。
人命关天事件之后,改变的不止是黄小仙,李春红的变化也是巨大的。
冒名顶替肯定是关总规劝和利诱的结果,不然,李春红不可能承受这么大的委屈。
她对关总的态度变得随便起来,以往就算她喜欢物质,喜欢礼物,也是拐着弯的提,绕着道的要,但现在不一样了,好像关总该她的、欠她的。
有一天,黄小仙去会计室报账,屋里只有池会计一个人,池会计与黄小仙的关系越来越好。
她问:“李春红也太牛了吧?我当了二十多年的会计,竟然不知道不年不节一下能长四级工资,这要是让单位里的人知道了,谁能服呀?”
黄小仙听到关总曾经对自己的承诺,看来回去之后就加给了李春红。这样破格的调度,除了关总与李总相互成全才能做得到。
“这样,你说我怎么下账?她的工资比工龄比她多十年的都高,这样下去,这个公司,我看离完蛋不远了。”
池会计是老员工,工资是她的命脉,打乱正常秩序的乱涨,谁也不会服气的。
“别说了,板上钉钉的事,说了只能坏事,自己知道了就好。”黄小仙只能如此劝,如果池会计把这类事说出去,很多人都会不服,但对池会计本身也没什么好处。
“我要是告发他,他能判死刑。”就在黄小仙要关门的时候,池会计竟然冒出了这句话。
黄小仙最喜欢的书是《红楼梦》,她发现自己的公司就像一个规模宏大的贾府,当然管事的就是关总,而这些员工,正如贾家的子弟一样,开始瓜分公司的财产。
黄小仙早就发现李春红越来越不对劲了。
有一次李春红去报应酬吃饭的票子,她竟然当着黄小仙的面,开出了上下不一致的发票。
那是一本盖过饭店章的空白发票。上面金额可以任由填写,有一次她竟然给了黄小仙四百元说:“这钱你拿着,以后给关总买烟的时候就不用你垫付了。”
黄小仙接过钱,准备了一个本,当她离开总公司的时候,还剩下二百多元,她如数交给了李春红,李春红好像不认识她一样,笑着说:“你就揣起来吧,这还用还?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黄小仙真的不明白,这样的钱真的可以拿吗?她只好又买了几条烟送给关总,直到把钱花光为止。
春节到了,街上鞭炮声开始此起彼伏,大街小巷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明显。
无论过得舒心与否,每个人在春节期间,脸上都挂着喜庆的笑容,人们盼着新的一年,有新的景象。
街坊四邻家家户户忙着买鞭炮、洒扫庭院。屋檐下挂满了腌制的咸鱼、咸肉、火腿等。沿街冒出了许多卖春联、鞭炮和水果的摊点,生意从早到晚异常火爆。从各家各户飘散出来的鸡、鸭、鱼、肉的香气。
严志朋回来了,春节之前,关总并没有下派她,而是让她年后再去王玉娟处报到。
黄小仙再一次被安排值班,这次,她有些威胁地对李春红说:“如果你再把我安排与林琳在一起,我宁可旷工。”
李春红笑得前仰后合的。当然,她高兴的不止这一件,因为陈秀芳调走了。
陈秀芳挺突然地交上来调令,她去了总公司的预算室,虽然没了科长的头衔,但是副科长也让她挺得意的。
她所有的调令都必须经过李春红的手。
开始的时候,陈秀芳还能笑意吟吟,与李春红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等所有手续都办妥了,她开始变脸对李春红说:“你是不是特别盼着我调走呀?我走了还有别人,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李春红特别大度地说:“我是羡慕你,能上总公司多好,我想都不敢想。”
“其实,像关鹏宇这样的男人,就算他天天勾引我,我也不会上当的,也就是你这样的,喜欢他的小恩小惠的人,才愿意投怀送抱吧。”
黄小仙就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她觉得陈秀芳有点不要脸,明明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还想方设法埋汰别人。
没想到,李春红大度到底了,说:“那就是了,你是谁呀,将来也是无可限量的。”
陈秀芳走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李春红对黄小仙说:“一切都是装的,她才不愿意走呢,但关总根本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