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那些丫环还没有醒,值班的是丫环春月。
黄小仙跟她说不要吱声,自己带公子出去一下,春月为难地说:“少奶奶,让我们跟着吧,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黄小仙斥责她说:“少爷有我在会出什么事?”
“不行呀,夫人有令,少爷是不可以出去的。”
黄小仙看她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只好说:“那好,你跟着吧。”
春月继续为难地说:“把春梅姐叫上吧,她是管事的。”
黄小仙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多嘴,这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春月立刻苦着脸不作声了。
黄小仙说:“你值了一夜的班,不累吗?”
春月马上说:“不累,伺候少奶奶很轻松的,昨天我睡了一夜的好觉。”
黄小仙也觉得他们算是很好说话的人了,半夜一般不叫丫环。
他们三个人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绕过巡夜的人,此时天已大亮。
几个人到了门口的时候,黄小仙拿出事先夫人给自己的牌子,顺利出了门。
昨天晚上,黄小仙说今天要给她采药,所以夫人给了她一个牌子。
黄小仙出了白府,好像自由放飞的小鸟,她立刻拉着少爷快速奔跑起来。
春月开始还能跟上,但她手里拿了太多的东西,比如少爷、少奶奶的披风、手炉还有一些吃食,不一会就跟不上了。
黄小仙冲着她大喊:“去白家的……”起不起来应该叫什么名字,就说:“去找徐妈,我在那里。”
转过一条街道,黄小仙又加了速。
她发现则止愿意跟她在一起疯,他虽然还有些犯困,而且他起来第一件事除了上厕所就是吃,但黄小仙拉着他走的时候,他竟然非常的听话,而且也没叫春梅。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徐妈所在的山脚下,黄小仙一用力,直接把白则止拉了起来,他们腾云驾雾一般冲上山顶。
白则止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飞了起来,他兴奋地大叫着,黄小仙不敢大意,死死拉住他,很怕一松手他就跌落下去。
现在虽然还是二月中旬,但如果按阳历算的话,应该快四月了,山上虽然还光秃秃的,但有小绿草冒出了头。
黄小仙把少爷放在山顶上,拿出身上早就藏好的食物,虽然山上风有些大,但黄小仙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少爷看到食物,立刻吃了起来,黄小仙自己飞上山涯的一端,在她的脑海里,那草药就应该长在这里。
黄小仙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刚刚冒芽的草药,她觉得够数了,这才飞了回来。
九少爷还在吃,黄小仙拉着他下山了。
此时,黄小仙原来居住过的地方已然冒出了炊烟,黄小仙改成步行,拉着九少爷边跑边喊:“徐妈,徐妈。”
女人灰头土脸地出来了,她看清是黄小仙后,激动得立刻跪了下来,黄小仙赶紧把她拉起来说:“徐妈,你干嘛?这里又没有外人。”
徐妈看了一眼九少爷说:“少夫人,你怎么把少爷也带来了?夫人知道了又要怪罪的,你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呀。”
黄小仙接着九少爷往里走说:“把我带来的食物热一下,咱们就在这里开早餐了。”
话音没落,春月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说:“少奶奶,你怎么这么快,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没等黄小仙说话,少爷学着鸟的样子说:“飞、飞、飞了。”
春月笑了,跟着徐妈一起进了后厨。
很快,他们拿来的食物被热了一遍,几个人上桌开始用餐。
一开始,徐妈和春月都不敢上桌,黄小仙说:“就我们俩个吃有什么意思?”
徐妈说:“不能坏了规矩,你们吃完我们再吃,”春月也点头。
黄小仙把她们俩全部拉了过来说:“我这人就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人,要吃就一起吃,讲规矩在府里讲,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咱们说了算的地方。”
徐妈和春月这才上桌。
俩人吃得很拘谨,黄小仙拿着猪脚大口啃了起来,而少爷从来也没个吃相,虽然他刚才吃了些,但现在又起劲地吃了起来。
徐妈和春月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一会儿也绷不住了,四个人大吃大嚼起来,春月说这是她进白府吃得最畅快的一次。
黄小仙他们吃完了,她把剩下的所有食物还有自己特意带来的礼物都交给了徐妈说:“我以后还会来的,这里是我的福地。”
徐妈哭了,她擦了擦眼睛说:“少夫人真的是好人,当初……请少夫人不要怪罪。”说完又要下跪,黄小仙赶紧把她扶起来说:“什么少夫人不少夫人的,我心里可没这些,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的。”
“我还打过你。”徐妈害怕地说。
“那也是应该的,你也是为我好。”
吃完了饭,徐妈要给下人们做饭,黄小仙让春月帮着一起做,她和则止又上了山。
徐妈立刻摆手说:“怎么可能让她帮忙呢?我自己来就行。”
不知道是受到黄小仙的感染还是春月本身也是一个好性子,她说:“徐妈,你就别客气了,我是听少奶奶的。”
黄小仙认真看了一眼春月,她发现她的五官并不俏丽,但是眼神却沉如秋水,让人过目难忘,至少在她的眼里,她是一个让人信任的女孩儿。
黄小仙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好像恍如隔世,那些不敢相信的片段,让人不敢回想,她常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此时的山上,虽然还是荒芜一片,但处处隐藏着生机,黄小仙想起自己在都市生活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一天能来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那里最好是荒原之荒,苍凉之凉。最好有孤烟落日和沙漠空旷……
然而这里却是另一番景像,山上的小山一处连着一处,让你目不暇接,黄小仙觉得自己接下来会有精彩的故事发生,不然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景致?
有吃有喝的生活里,除了眉来眼去还算能调动人的情绪外,还有什么事可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