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红大怒:“你要是真把她招回来当副总,我就走,我调到总公司去。”
李春红发现,王玉娟今非昔比,越来越厉害,巴结她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下岗最严重的时候,关总的日子不好过,王玉娟的日子更不好过。
因为她公司的效益最好,很多人宁可失去现在的位置,也愿意加盟到她的公司,原因都是钱闹的。
关总说:“姑奶奶呀,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这样,但咱们现在基本上快靠她吃饭了,如果不用她把位置占上,再来一个不靠谱的,咱们的日子基本上就难过了。”
“上海的项目不是够咱们吃一年的吗?”
“一年是很长的时间吗?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了,明年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吗?她是咱们的下属公司,每年是要交承包费的,你水涨船高不就行了?”李春红咄咄逼人地说。
“你懂什么呀?合同是法律的依据,我能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红火了?
当初她要交三十万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我跟她订的是一个十八万。”
“你就是没有战略眼光,现在她越做越大,你能控制得了吗?”
“所以用一个副总拴住她,公司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她都得掏银子,如果不掏,我说话就有理了,到时候……她要想继续承包下去,她就得乖乖地听我的。”
李春红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酸溜溜地说:“你是不是后悔放她走了?”
关鹏宇这次一点也没犹豫地说:“是的,如果她还在公司,她提的所有建议,如果当时我全听的话,快速发展的就不是她的三产,而是咱们公司。”
李春红立刻冷下脸来问:“当初让她走的人是我,我现在收回成命,你再把她请回来,做第一副总行了吗?算没算弥补?”
关总现在并不太怕李春红了,两个女人相较,他当然喜欢漂亮听话的李春红,但王玉娟的能力能让他的公司插上翅膀。
这么看起来了,王玉娟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而李春红除了要包包、首饰、衣服之外,也没什么与众不同。
时间久了,关鹏宇只是与她在一起习惯了,完全是因为李春红的好脾气。
李春红虽然反感王玉娟,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她还是拗不过关总的。
“王玉娟每年的三十万,你觉得够干什么的?那个小金库咱们一年要花去多少?”
提到小金库里,春红的脸色也变了。
“你别总拿这个说事?到底谁拿的多,你比我心里清楚。”
“咱俩谁拿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怎么把下岗工人全甩到王玉娟的公司去。”
李春红看着他,心想,这个男人也够不讲情面了,以后对自己……
“现在人闹得这么厉害,我有什么好办法?可她王玉娟又不是傻子,肯定不干,要么就把她调到总公司,这样无论公司有什么大事小情她都必须出钱。”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了,又心疼。”
李春红终于妥协了。
王玉娟的反应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首先,她并没来参加就职的会议,让关总在人前丢了大面子,还好,那个谭泽,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主,基本上把人们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第二,王玉娟对周勇倒出来的办公室,一次都没去过,无论有什么事,她都不亲自出面,派了黄小仙走后另一个安静的女孩。
黄小仙明显感觉到,关总开始巴结王玉娟了,王玉娟的利润正以飞速的增加速度要赶超总公司。
关总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开始派驻会计进入王玉娟的公司。
池会计是第一人选。
她到了王玉娟的公司后,有一次对黄小仙说:“还是王总这里正规,在这里干,心里踏实。”
关总离婚了。
基本上是净身出户,孩子也归了表姐。
好在关总有房子,直接住进了给李春红买的房子里,李春红一周至少去一次,两人跟夫妻一样,开始在一起生活。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黄小仙又回到了办公室,这天,她正跟李春红聊天,忽然发现关总特别失态地跑了进来说:“快、快,通知安全保卫部的人,全部到齐跟我走。”
李春红关切地问:“怎么了?”
关总的声音都变了,说:“出事了,工地上有人从架子上摔下来了,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和小黄马上通知,然后一起去工地。”
关总自从上海的项目成功以后,资金很充足,他决意要投资房地产。
公司本来就有工地上的水暖安装的活,但关总总觉得房地产来钱快,不顾人的反对,在总公司的帮助下,接下了一组五幢楼的工程。
那些要下岗的工人,经过简单的培训就上岗了。
李春红曾经提醒过他,说一定要找一个负责任的人负责工地的安全,但关总不以为然。
“你听说哪家工地没有出事的?只要不出大事就行,让保安部的人一天一个去巡查。”
保安部的人,在办公室搞搞防火、防盗还行,对于工地上的安全,他们就是想管,可他们懂吗?
关总、李春红、黄小仙还有保安总的人,做上车子直奔工地而去。
到了工地的时候,受伤的工人已经去了医院,但人们没心思干活,都三五一群地议论着。
关总看他们胆战心惊的样子,对现场的安全员说:“放他们一天假,明天上班。”
工人们一哄而散。
他们又直奔工地,这时候工地上的安全员,把情况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几个人在架子上工作的时候,由于架子绑得不牢固,有四个人站在最北侧,而两个人站在最南端,跳板经受不住四个人的重量,倾斜而落。
安全员早就吓哭了,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到底几个?怎么可能呢?那跳板不是一个挨一个的吗?”
“六个。”
黄小仙心里轰隆一下,好像有一列车从她心头辗过。
“架子工为了省事,把跳板搭得空隙特别大……”
关总骂了一句脏话,也无心再听他的汇报,他知道,这将是一笔不小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