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觉得最近周勇有点反常,听李春红说,他不仅打听有没有人往他家里打电话。
后来更过分,连三产办他也去了,甚至还找到了黄小仙。
“你往我家打过电话吗?”周勇没头没脑地问。
黄小仙想了想说:“没有呀?我找武娜有事,一般都是用bb机呀,怎么了?”
“你真的没打过家里的电话?晚上的时候,你还用bb机干什么?直接打电话多方便?”
黄小仙越听越糊涂问:“到底怎么了?我也确实没打过呀,要是打了,我为什么不承认?我和武娜是最好的朋友呀?”
周勇挠了挠脑袋说:“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还真希望是你打的,要是你打的,我的心就踏实了。”
黄小仙摇头说:“我们一般没什么事也不太联系,都挺忙的。”
黄小仙说的是实话,现在的朋友,除了有事,天天在一起的太少了,不可能像学生时代一样。
“最近发生了几件特别奇怪的事,总有人往我家打电话,一接还接不起来,只要是武娜就没人说话,武娜怎么问都问不出。
如果是我接,就是一个女的,先是问你老婆在不在?我要是说不在,她就让我注意点,我要是说在,她立刻就把电话挂了,反正神神秘秘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家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吗?”
“有,但打过去,是自动电话亭里的电话,从来没有人接过。”
“大晚上的跑电话亭里去打电话?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呀?”黄小仙百思不解。
周勇更苦恼了,说:“谁说不是呢?武娜现在开始疑神疑鬼了,以为我有事,你说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那你再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呀?”
“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可有一个多月了?我怕是咱们单位的人开玩笑,所以随便问问。”
“咱们单位?咱们单位谁在那个方向住?”黄小仙才不相信他是随便问问呢。
周勇说:“我还真的查了,还真没人,你说奇怪不?这人想干嘛呢?”
“别跟着闹心了,报警!”
“只好这样了。”
就在黄小仙在三产办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王玉娟特别认真地找到她,她有点太郑重其事了,把黄小仙吓得,以为她又要无单位可归了。
“小黄,我决定放你走。”王玉娟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而且还把门上了锁。
黄小仙心里的大厦又坍塌了,她脸红得有点不正常,眼泪就快掉下来了,她懦懦地问:“王总,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还是……”
王玉娟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说:“完全不是,正好相反,你在我这里虽然还没一年时间,但做得真是不错,主要是没有怨言,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认真去干,而且干得也不赖。”
黄小仙上班一年多了,她现在对反话正说,早就心知肚明了。
比如,有些人求领导办事,他明明能办,坚决不说能办,而是说研究研究,考察考察。
比如说这事他根本不能办,他也不会说办不成,而是给你希望地说:这事……难度蛮大的哟!
王玉娟在机关早就是老油条了,黄小仙一点也没高兴起来。
“我是真不打算放你走,但关总要你,我想了又想,如果真的是为你好,我是应该放你的。
你在我这里,我什么都让你干,是想全面地锻炼你,让你对公司的所有部门都有所了解,这样你以后就会得心应手。”
黄小仙懵了,说:“关总要我?他曾经要过一次,我没答应呀。”
“我答应了,他昨天晚上打电话,说严志朋太不合手了,把他打发到下属单位了。”
黄小仙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玉娟说:“其实我真舍不得你。”
黄小仙真想说,那就别让我走,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这类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除非辞职。
王玉娟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接着说:“我打算让你干够一年之后提升为副经理,你有这方面的潜质,我看人特别准。”
黄小仙即没有吃惊也没有沮丧,她知道,这是画饼充饥。人都要走了,她就是说把自己的老总位置给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真假难辨。
王玉娟料到了她的反应,拿出一个红头文件让她看。
黄小仙看上面报备的三产办干部预备队伍中,自己是第一名,而且确确实实写着副总经理的头衔。
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王玉娟说:“真的呀?我怎么行?我自己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一点也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能躲就躲。”
王玉娟笑了,说:“这个是你的弱点,也可以说是缺点,但缺点也是优点,让所有人都对你产生不了威胁,每个人都不会防备于你,这是你最为有利的地方。”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关总要我?”
王玉娟洞察人心一般说:“他是不是真心要,我不知道,但李春红肯定是真心的,她要是想要你,关总就得出面办。
我如果硬顶着不放人,得罪的就是关总,我现在一点也不怕她,但如果你硬顶着不去,得罪的就是两个人,李春红你真得罪不起。”
原来竟是李春红。
她确实在自己面前说过严志朋的坏话,认为他太‘娘’,反正她用着不顺手。
王玉娟看她沉入深思,说:“李春红这人不坏,你与她相处我也比较放心。
我现在想,如果当初不是你劝我,我也许没有今天,这个恩我永远记着,小仙,你在总公司干得不开心,或者有一点点的不满意,你就回来。
如果你实在不想走,我也可以把你留下来,但为了你长远的发展,你去总公司是有出路的。”
黄小仙也不知道自己是去是留,如果真的让她当副总,她宁愿走,她觉得操心的事,她不愿意做,也没有当官的瘾。
“好,我听你的,但你说话要算数,如果我不开心,我就回来。”黄小仙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