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不否认她喜欢则止的能力,但……她怎么都觉得她还是喜欢这个人。
黄小仙出了出租车,正要往小区里拐,忽然发现则止……不对,是浅尝就站在她前面,她有些疑惑地问:“你……你怎么来了?你连我家都知道。”
浅尝听了她的话,笑了,说:“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你走之后,我怕你不死心,忽然想起一件事,也许这件事能够让你死心。”
黄小仙吓得直摆手说:“死心了,我真的死心了,你别再做任何事了,算我求求你了。”
黄小仙又哭了,泪水滑落下来,无声无息。
“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浅尝坚持着。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我已经死心了。”黄小仙不肯跟他走,很怕再见到自己难过的画面。
浅尝才不管她的叫嚷呢,拉起她很快就来到一个黄小仙不熟悉的小区里。
他拽着黄小仙,黄小仙感觉自己脚都不沾地,瞬间他们就来到三楼。
然后对她耳语道:“这里住的是我人间的妹妹,她叫白念念。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她打听打听,你看了她,就知道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黄小仙这才知道,则止原来姓白,她整天稀里糊涂的,一会儿以为姓白,一会儿以为姓桑。
黄小仙刚要敲门,浅尝阻止了,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像小圆镜子一样的东西,用手一挥,一个女人出现了,说:“浅儿,还不快回来,再过一个时辰祭奠就开始了。”
黄小仙傻了,这怎么会是他的母亲呢?黄小仙感觉比自己都年轻。
“妈,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到。”
“你旁边的女孩儿就是黄小仙吧?”女人就好像站在了她面前一样,是那么清晰和真切。
黄小仙又傻了一回,赶紧擦干泪水,点头说是。
女人倒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这对父子呀……唉,你又去人间看你妹妹了?”
浅尝赶紧否认说:“妈,你放心吧,我才不会来看她呢,我是叫黄小仙别再纠缠我弟弟了。”
女人苦笑了一下说:“但愿如此。”语气里没有一点自信。
“我妈被打击怕了,我告诉你,这里的女人比我小上千年,但按人间的算法,她也确实是我的妹妹,她比你的胡大爷还大四岁。”
黄小仙心想,我的妈呀,比胡大爷大四岁?八十多了呀。
浅尝把黄小仙扔在一个门口就走了,黄小仙一直犹豫着,如果见了这个人,她是不是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如果不见,她真的太想知道,则止父亲曾经的爱情,她多想则止如他父亲一样,敢爱敢恨过一生。
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才鼓足勇气,敲响了门。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打开了门,她老眼昏花地问:“你是谁呀?”
黄小仙赶紧说:“您是白……白大娘吗?”
老妇人点头,用手擦了擦眼睛说:“我看不清人了,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呢。”
黄小仙的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醋,什么滋味都有。
她忽然之间明白了浅尝的用意。如果自己也是如此模样,她拿什么去爱则止?
人间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十年,对于则止来说,只是儿时的玩闹时间,而她呢?她不敢往下想了。
“你到底是谁?是卖东西的吗?”老人家又问。
黄小仙好奇心上来了,她说:“我是白浅尝和白则止的好朋友。”
老人家听到这两个名字,身子一颤,马上把她让了进来。
“您真的是则止的姐姐?”黄小仙心里有一万个疑问。
老女人点头,说:“是妹妹。你是他们当中谁送过来的?我猜是浅尝。”
“大……”黄小仙不知道应该管他叫什么了,她从来都叫则止为小哥哥,可眼前的女人,叫姐姐合适吗?
“叫什么无所谓,我看你也是凡间的人。”
“大娘,你有仙力吗?”
“基本没有,比平常的人要有些说不清的敏感,也有对未来的清晰走向,当然,这也是到了晚年才有的。
比如我还有四年的寿命,我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也好,分配着过,越活越明白。”
黄小仙一脸的震惊。
“你知道父母的爱情故事吗?”黄小仙想知道。
“当然。不过,也都是听我母亲说的,我母亲死得早,我当时太小,母亲死后,父亲就回归狐族,也很少来看我,虽然吃穿用度不愁,但缺少了陪伴。”
“母亲去的时候,你多大?”
“十四。”
“那应该记着很多事了。”
“嗯,只是当时不知道他们是人狐相恋……等知道的时候,母亲已经没了。”
“他们相爱吗?”这是黄小仙最想知道的,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架不住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生活的消磨。
“非常相爱,我从来没听见他们吵过嘴,如果说有那么一两次,也都是我母亲劝他回归本族,但父亲从来没听过,但也没顶过。”
这是黄小仙最想听到的版本,她真的希望这一对历经千辛万苦的恋人,有美满幸福的生活,那怕时间短暂,但至少真心相爱。
黄小仙本打算听老妇人讲她父母的爱情故事,但天色已晚,黄小仙与她约好时间。
当她出得门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家与她家离得并不远。
黄小仙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是一个急性子,但对有关则止的消息,她还是特别在意的。
第二天,刚一上班,李春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好像还挺神秘,她让黄小仙赶紧过来一下。
黄小仙奇怪的是,当她找王玉娟请假的时候,发现王玉娟一副一目了然的样子,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赶紧跑了过去。
黄小仙急匆匆来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正碰上林琳推着自行车要往外走,这是她们出了事之后第一次见面。
黄小仙还往里跑,林琳叫住她说:“那六百元你花得心安理得吗,不做噩梦吗?”
黄小仙一脸无辜地问:“当初你敲诈我的时候,你懂得什么叫无辜吗?你要是懂,你就不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