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很少出远门的缘故,竹青的身子骨,立即经不起折腾。使得一路上,边走边吐。整个人,也差点虚脱了。还是随行的周郎中,帮着诊治。才总算,扼住了颓势。
移剌崇阿等人,也不得不放慢行程。让整个路上花费的时间,比通常情况多出一倍。
来到蒲华后,竹青又是好一阵休养。终于在这些天,恢复了些精神气儿。
眼见李承绩身边,围着阿依娜、蔷薇等人,竹青心里充满了危机感。便顾不得将养了,赶紧回到李承绩身边侍候。并在总督府的下人跟前,以李承绩的贴身大丫头自居。
之前贴身侍候李承绩的蔷薇,就难免被排挤了出去。此刻见李承绩微微有些醉态,蔷薇也机灵的倒了杯茶水。可是被竹青抢了先,只得默不作声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竹青瞥见,眼角多了一抹神采。
对于她的小动作,李承绩也注意到了。不过是女人家常有的小家子气,他也懒得计较。
如此酒过三巡,李承绩冲着下首的班城郡郡守笑道:“卡纳提郡守,今日的酒宴,可还合乎心意?”。他的全名是卡纳提别克·百克,乃是西喀喇汗国派往班城的总督。
说起来,这总督也当得甚是窝囊。除了班城一城之地还受其掌控外,卡利甫(阿格查)、安狄枯(安得胡伊)、撒普儿干(席巴尔甘)等城,就尽被臣服于古尔国的城主掌控。
半年前,还被古尔国的人,赶出班城。连北边阿姆河畔的迭尔密(捷尔梅滋),都没保住。
还是后来,古尔国苏丹遇刺,大辽又在河中地区,打败了花拉子模。让班城的古尔国人,知难而退。不仅交出了迭尔密,还将班城、卡利甫、撒普儿干等城,一并交出。
这位窝囊的班城总督,也在李承绩的护送下,回到班城。所以此次摄封,他姿态恭敬的接受了李承绩的全部旨意。
这也是他的唯一选择!
谁叫班城地区,是清教徒的老巢。即使当地的清教徒势力,大部分都转移到蒲华,变成了护教军。但是分散在平民百姓中的教徒,还是占了多数。
再加上卡纳提别克手上,可是没有直系军队。所以他的骨子里,也没有反抗的勇气。
这次前往蒲华,他更是亲自来了。为的是,展现出臣服的姿态。
李承绩也有意让其作为其他三郡的表率,便将其安排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下首。
这传达出的意义,在座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此刻听到李承绩的问询,立即一脸mei笑道:“甚合心意!甚合心意!在下在桃花石汗的宫邸,都没喝过如此美味的佳酿,见过如此华美的宫室。”,说着,还十分夸张的环视了一眼金色大厅。
李承绩闻言,只是呵呵笑着,举杯再迎。他知道,这卡纳提的话中,水分颇多。毕竟桃花石汗的宫邸,他也不是没去过。论华美,是远超这总督府百倍的。
现在卡纳提这么说,不过是贬低桃花石汗,讨好自己罢了。
就在这时,坐在卡纳提身旁的马鲁郡使者,却很是不满的冷哼一声,讥讽道:“这屈屈一城之主,如何与桃花石汗相提并论。”。
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近旁的人,却都是听到了。给其上菜的侍女,更是脸色一变,碰到了杯盏。
“没用的东西!这总督府,尽是养的废物不成!”,破口大骂着,就一脚将侍女踹开。
“放肆!”,坐在身旁的扩巴斯,当即站起身来,喝骂道。从宴会一开始,他就看这马鲁郡的使者不顺眼了。因为这使者不仅对上来的酒菜,颇有微词。还对上菜的宫人,颇有非礼之举。
尽管这在贵族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在这重要的场合,宫人代表的是总督府的脸面。这使者多番调戏,就形同对总督府不敬。
考虑到宴会的重要性,扩巴斯一直都没出声。但现在,这使者显然是想挑事儿了。
这一动静,也马上让场上的动静一停。正在翩翩起舞的宫人,也都胆怯的退到一旁。李承绩摆了摆手,蔷薇便起身领着宫人们退下。
“呵···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吼大叫!”,马鲁郡的使者似乎对场上的变化悠然未觉!只瞪着眼睛,冲着扩巴斯回骂道。
“哦!巴兰伊使者。我六弟作为大辽塔阳谷将军之子,名门之后,都算不得什么。那么你,又能算得了什么?!”,李承绩沉着脸,很是不耐的问道。
这巴兰伊,就是马鲁郡守派来挑衅的。从进城之时,就与其他三郡使者,往来密切。到了宴会上,又是百般挑剔。无外乎,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李承绩偏不上当!
只要其做得不出格,就全当没看见。不成想,现在竟用这个方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总督,我兰巴伊自算不得什么。但是你妄想侵·占呼罗珊之心,却是人尽皆知。虽有大辽天兵助你,但我呼罗珊四郡之地,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整个人说起话来,都呈现一种醉态。
“来人啊!兰巴伊使者喝醉了,带他下去吧!”,李承绩对兰巴伊这种直接撕破脸,当堂发难的行为,完全嗤之以鼻。因为他坚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一纸空谈。
像这兰巴伊的挑衅!只在表明马鲁郡与呼罗珊总督府之间,无可调和外。就再也证明不了什么。
这从另外两郡躲闪的目光来看,就知道并没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
“别!别想碰我!”,兰巴伊虽有醉态,但是脑袋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该怎么发挥自己的用处,让这场宴会沦为毫无意义的笑柄。
几个上前的近卫,也都被其推开。依兰巴伊魁梧的身子,八尺有余的身高,一般人确实难以制住他。
“取我弓来!”,李承绩沉着脸,命令道。无论兰巴伊是什么身份,他都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宴会上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