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身处之地一清二楚。
左边是灰白的水泥墙,右边是深灰色的金属门,巷子仅容二人通过。众人抬头仰望阳光刺眼,墙壁上方挂了一块巨型而残旧的广告牌。
“不是晚上吗?为什么突然变白天?”
水手服女生的问题无人能解释。
趁着光线充足,十余人仔细审视彼此。
其中最惹眼的是薛青鸟,她是女性中最高的身高约一米七三,齐刘海、高马尾,裸露的小蛮腰吸引异性的视线,长风衣下双腿修长。
大家一致认为薛青鸟看起来能打,毫不怀疑她执勤的身份。
至于中年男人虽穿工整的西装,可是胡子拉碴、眉毛粗犷满脸横肉,离他最近的人悄悄移动。
飒飒
随着巷子两头响起齐刷刷的脚步声,薛青鸟敏锐地预感到危险。她习惯性摸腰间,然而腰间没有任何武器。
巷子两端各跑来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围堵两个出口。他们持枪、戴白色的生化头盔,步步逼近。
“执勤姐姐,现在怎么办?”
薛青鸟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两队人来势汹汹,薛青鸟却直觉不该轻举妄动。就算反抗,以她一人之力简直以卵击石尽管搭上看似也能打的中年男人。
“他们没有杀气,大家先不要反抗。”薛青鸟低声警告。
“没错,我们静观其变不要乱来。”中年男人的看法与她的不谋而合。
以薛青鸟为首的众人紧张地等待两队人接近。瘦小男子躲在别人身后,生怕对方突然开枪。“他、他们的服装好奇怪,没见过那种的……”
“他们的枪也好奇怪,不是常见的枪械。”
悄声说话的是一个耳机挂脖子的男学生,他看着文弱。
见旁人眼神异样,他慌忙解释:“我是个军事迷,平时宅在家里研究军事武器。他们的枪我没见过,完全不像当今社会的枪。”
薛青鸟闪过惊讶之色,随即赞同他的话。“没错,现役的没使用过那种枪械。”
对方的枪支造型实在奇异,枪身银灰,三支枪管上小、下两大,呈三角形组合,看就知道威力不小。
更甚的是,枪管两侧闪烁蓝光。
他们相信,那些不是玩具枪。
“简直是科幻电影里面的枪!”男生轻声惊呼。
薛青鸟暗自紧握双拳,思忖如何抢枪械。
然而两队人离他们两米远的时候蓦然驻足,为首的武装人员通过头盔的扬声器说话:“批次编号r95,全员立正!”
他们面面相觑,没听懂什么是批次编号。
武装人员见他们原地不动,又喊:“齐步走!跟我们来!”
后面整齐的脚步声逼近,薛青鸟首先跟武装人员走。中年男子见状犹豫,但其他人陆续跟随薛青鸟。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硬着头皮跟上。
一路再无人敢交谈,武装人员领着他们走出狭窄的巷子,残旧的钢铁城市展现眼前。
这里不是他们生活或熟悉的城市。
举目是形形色色的广告牌,有英文字母、有霓虹灯造成的动物、有巨大的商店标志等等,无不残旧和肮脏。
四处的建筑布满铁锈,红褐斑驳;有些建筑由铁架构造,摇摇欲坠般,上面挂着许多小广告。
空气总飘浮铁锈的气味,有点儿腥,似血。
“这是哪个乡镇?”
“不知道……啊,你们看那个广告牌,写着‘9102’?什么意思,不是年份吧?”
“肯定不是。靠,我觉得我们像被抓去做生化试验似的。难道绑匪认为我们没钱,送我们去做实验?我们赶紧跑吧。”
“跑毛线。他们有枪,一瞬间就嘣掉我们!”
人群窃窃私语,薛青鸟则观察死气沉沉的街道。除了他们和武装人员,街上没有行人,残破的商店没有开门。
他们恍然是最后的活人。
“如果太阳位于东面,现在的方位角小于90°,即是上午。天空云霞的颜色偏冷,可以判定现在就是上午。”
听见薛青鸟喃喃自语,水手服女生问她“上午”代表什么。
薛青鸟还没回答,一则广播响彻城市:“叮咚!工作的时间到了,今天又是需要努力的一天哦!希望大家循规蹈矩,好好完成今天的工作!”
广播重复了三遍。
一结束,街道的商店纷纷打开门,接着面无表情的店主走出店铺。他们静静地注视前方、静静地站立,仿佛机器人。
两队武装人员开始围拢薛青鸟等人。“念到编号的出列!”
话音刚落,薛青鸟的左腕一阵刺痛。她捋起袖子一看,左腕的皮肤竟然浮现一闪一闪的蓝色纹路,纹路形成一组编号。
r950254。
她再捋起右边的袖子,却见右腕的树状纹路呈深紫色。
“靠,我们变机器人了?怎么可能,嗑药产生幻觉了吧。”
不知谁惊呼,所以武装人员转头盯来。头盔下的眼睛冷冰冰,刹那森森寒意侵袭众人的胸腔。
不好,有杀气!
薛青鸟全身紧绷,却动弹不得。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妄动,否则死。
下一刻,某个武装人员拎出惊呼的人。
那人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武装人员拖出人群。凄惨的呼救渐渐远去,其他人敢怒不敢动,连奋身一搏的勇气都没。
潜意识命令他们乖乖听话。
薛青鸟和中年男人握紧双拳,鼻尖的冷汗折射阳光。
剩下的武装人员继续念编号,将念到的领出人群。片刻,本想齐心协力逃走的众人风行雨散。
轮到薛青鸟的编号被念到,她强作镇定地出列,然后跟着一个武装人员到一家汽车修理店门前。
她的斜对面是一家咖啡馆,水手服女生与面无表情的老板站在一起。
女生与薛青鸟对望,用眼神发出求救。
薛青鸟朝她轻轻摇头。
这种情况下最好先收集线索,梳理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事情,这样才有把握脱困。
眼看整条街道的商店前站了人,四下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这时街尾涌来一群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