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与妊乔返回虞渊城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
只是不知何故,虞渊城的城门前火把通明,增加了好几队巡逻的士兵,他们的手中拿着两张画像,正在对来往的行人进行盘查,城门前等待入城的人已经排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
妊乔远远地瞄了一眼那两张画像,微微一蹙眉头。那两张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封和大羿二人。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他们在虞渊城内惹上了什么麻烦?怎么会被这些士兵追捕?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月娥又去了哪里?妊乔的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疑问连连。
龙泽抱着妊乔,避开了城门前稽查的那些士兵,寻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见四下无人,才飞身跃上了城墙。他在虞渊城的屋檐上急速地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客栈门前。
龙泽将怀中的妊乔放了下来,道:“来往虞渊城的金乌族人都喜欢住这间客栈,你的那位同伴应该在这间客栈内等候,我先去处理一些麻烦事,明日一早再来与你会合。”
妊乔点了点头,转身踏入了客栈之中。
她跟客栈的伙计打探了一下,封果然住进了这家客栈,并且给妊乔留下了口信儿,让她一回来就去房间内找他。
妊乔根据伙计的指引寻到了封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半天不见有人回应,她的心中顿生警惕,将半月弯刀残影握在了手中,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身材魁梧的封正端坐在方椅上,他的身躯被人用粗麻绳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了一团麻布条。见妊乔走了进来,他口齿不清地“呜呜”叫了几声,向自己的身后瞄了一眼。
妊乔抬眸向封的身后看去,他的身后立着两名头戴斗笠的人,一位身穿麻灰色长衫,另一位身穿葱绿色长衫。他们手里的长剑架在封的脖子上面,划出了两道浅浅的血痕。
妊乔看向他们的时候,二人也同时抬起头来打量着妊乔。这两个人眉眼狭长,鼻子高挺,肤色白皙,长得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生兄弟!
那位身穿葱绿色长衫的男子邪邪一笑,率先开口道:“散人帮忠门子字堂堂主丁仁!”
他又指了指他身旁那名身穿麻灰色长衫的男子,道:“他是我大哥,散人帮忠门演字堂的堂主丁义!我大哥素来沉默寡言,还请小姑娘多多见谅!”
丁仁说完,直视着妊乔脸上的表情,眼底冷光微闪,道:“看来……小姑娘对我兄弟二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那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二人此番前来的目的了吧?”
妊乔的目光清冷,她指了指封,道:“不关他的事,你们先把他放了!”
丁仁神色夸张地摇了摇头,道:“哎……那怎么行!在下可是听说了,有好几位散人帮的堂主都折在了你的手上!在下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虽然你看上去只是一名柔柔弱弱的女子,但若是没些过人的本事,也撑不到现在,不是么?”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不妨直说,无须拐弯抹角!”
丁仁的细眉一挑,道:“不如何,只要妊姑娘跟我们兄弟二人走一趟,便可保证你的这位朋友安然无恙!”
妊乔轻哼了一声,道:“前面带路吧!不过……我的腿脚不大方便,若是路途遥远,还请二位准备一辆兽车。”
丁仁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答应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讲义气!他微笑着道:“妊姑娘好爽利的性子,丁某很是欣赏!兽车已经候在客栈门口了,妊姑娘请移步吧!”
从始至终,一旁的丁义一言未发,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恰在此时,他抬起头瞥了妊乔一眼,又迅速地垂下了双眸。
丁仁和丁义架着封紧跟在妊乔身后,走出了客栈的大门。客栈门前,果然停着一辆颜色漆黑的赤炎兽车。妊乔掀开车帘,踏上了赤炎兽车,随即,丁仁等人也鱼贯而入。
赶车的车夫一扬马鞭,赤炎兽车卷起了一股烟尘,在虞渊城的马路上疾驰了起来!
车厢内,丁义押着封坐到了妊乔对面,丁仁却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坐到了妊乔身侧。他好奇地瞥了妊乔一眼,道:“妊姑娘倒是跟丁某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妊乔秀眉轻扬,转头看向丁仁,道:“哦?有何不同?”
丁仁的唇边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你也没有长着三头六臂嘛!还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就这么杀了却是有些可惜了……”
妊乔也轻笑了一声,道:“那等一下就恳请丁公子向老门主讨个人情,让他放我们离去可好?”
丁仁面上的笑容一收,道:“你怎知我们要去见月老门主?”
妊乔笑而不言,她也是在暗中猜测,既然散人帮的老帮主在闭关,能同时派出两位堂主来抓她的定是散人帮忠孝仁义四宗的门主之一!丁仁和丁义都是忠门的堂主,难道这个月老门主是忠门的门主?
丁仁轻哼了一声,道:“看来月娥小姐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一个诡计多端的臭丫头!这‘化骨散’丁某本来没打算用的,如今却是非用不可了,对不住了!”
丁仁拂袖一挥,妊乔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她面前的丁仁就开始摇晃了起来,变成了好几个重影。妊乔的眼底黑气涌动,她开启了天眼神通向自己的体内望去,只见无形无色的化骨散渗入了她全身的经脉之中,她顿时感觉浑身酥麻,四肢无力!她引导着体内的魔气,想要将化骨散的毒引出体外,但她体内的魔气却散而不聚,连天眼神通都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没有用的!这化骨散和化金粉一样,乃是天下奇毒之首,你现在基本等同于一个废人!并且,若是在三个时辰内没有服下解药,无论你有多高的修为,都会肠穿肚烂而亡!”
妊乔的面色白了白,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耳畔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嗡鸣声。
月娥……她怎么没有想到,月娥的父亲竟然也是散人帮中的一位门主!难道她一直在利用自己?那她的心机未免太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