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繁琐的工作,也让南宫琛忙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有冯奕山在一旁帮她把大部分的事接过去,包括肆染坊跟鸾绣坊的事。
而冯奕山才也发现,南宫琛在肆染坊跟鸾绣坊上真的费了很多心思,可以说很多规章制度都十分完善,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要知道每一个商行都会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大同小异。
但南宫琛所制定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制定得非常详细,虽然一开始执行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但等实施之后,优势也展现出来。
最起码从实施到现在,肆染坊跟鸾绣坊里的人都十分尽心尽责。
只要不是那种心思不正、造谣生事的人,在这样的规章制度下干起活来都十分卖力。
按劳分配,这种制度在这里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但想要达到南宫琛所预想的效果,负责这一切的就必须是一个公平公正的管事,而余霜正好满足这个条件,倒是暂时负责鸾绣坊的顾芳心思有些高傲跟偏激,但碍于她之前犯的错,所以她现在十分克制自己的本性。
冯奕山知道顾芳在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做出伤害鸾绣坊的事,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在接过手后便将高兰芯调上来,跟顾芳形成一种制衡。
相比于人的自制力,他更相信在有所顾忌的情况下,这种相互制衡的管理会给鸾绣坊带来到更好的效果。
渐渐地,南宫琛就发现肆染坊跟鸾绣坊在冯奕山的管理下,比在她手里时更规范、每一件事也都井井有条,让她不禁松了好大一口气。
同时她隐隐的就有一种想将生意上的事都交给冯奕山负责的想法,只是碍于他身上的功名,跟她们目前的情况,南宫琛也只好把这个念头往心底里压了又压。
另一边,南宫珏在南宫璟被转移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地窖,随后她也找到了那辆运走南宫璟的马车,然后经过她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发现了那根被南宫璟做了标记的丝线。
南宫珏想了想,然后拿过了地图仔细的做了对比,这才终于找到了南宫璟被带往的地方,只是当她去到那里时,南宫璟已经又被人带走了,而她也找到了南宫璟留给自己的暗号。
第二个地方的东西很多,足以让南宫璟留下只有她们三人才明白的暗号而不被别人发现,而她也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都简单的刻画下来。
等确定了南宫璟的安全,南宫珏就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消息传给南宫琛跟南宫玥,让她们两个人马上就赶过来跟她汇合。
接着,她们三人就先安排好那些被拐走的小孩,受伤较轻,并且对拐走一事阴影较低,能记得自己家里的,由朴策作为官府代表,将他们送回家里。
而精神、心灵跟身体都受到了伤害的小孩,则先由南宫玥进行治疗,根据他们的真实情况,再决定去留。
毕竟像这样受到了极大刺激的小孩子,一个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比人口贩卖更大的麻烦,所以她们宁可多费些心思,将他们全都治好,也好过后患无穷。
至于南宫珏则按照南宫璟所留下来的暗号,安静的等着她传来下一个消息。
南宫璟在被带到第二个地方后,除了她之外,其他四个表现最好的人都会发生变化,一直到第四轮,她才终于被这些人带到新的地方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以哑巴的形象被抓,那些人早就在她留下来的第三轮就将她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也正是因为南宫璟从被抓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过半个字,甚至没发出过任何声音,才会让暗中观察的人对她降低了一些防备之心。
那些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每带南宫璟离开一个地方,之前的那个地方就会被人端掉的原因是因为南宫璟在离开前都会给那个地方的人跟地方身上撒上药粉。
用量不大,但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再加上有南宫珏那超乎常人灵敏的嗅觉,以及南宫璟留在她被人装着带走的马车上的丝线,里应外合下,他们自然就一个又一个的端掉这些窝点了,然后再顺藤摸瓜,把跟这些窝点有关系的地方给清了。
也正是因为其它有牵连的窝点都被端掉了,又是前后脚发生的事,所以那些人虽然恼怒,但却找不到缘由,只能加强运输过程的保密,加快试验的速度。
可惜,效果甚微。
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南宫璟所去过的地方的窝点就都被端掉了,而她也终于来到了自己走这一趟的最后一个地方。
那是一艘船,而且是即将远航的船。
许是因为要离开了,所以那些人并没有遮住南宫璟等人的眼睛,让他们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宽广无边际的江面,心底里自然不敢升起逃走的心思,否则被那些人抓住了,为绝后患,用麻袋一装,扔进江里,任你水性再好,那也是难逃一个死字。
南宫璟当即就从脑海里调阅了一些地图,在宁省的范围内有两条江,但一条较小,当即就被她剔除可能性。
另一条则直通大海的,再根据船舱的大小跟吃水的深度,她就确定了这条船所在的地方,一旦开船,不用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会驶到大海。
船舱里只有不到十个小孩子,有男有女,而他们身上的衣服跟南宫璟一样,都是统一制式,脸上的神情也十分相似,淡漠、疏离。
看到这一幕,南宫璟就知道他们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即将被当做货物贩卖的存在。
根据春雨所说的,不管有没有被贩卖成功,他们在离开这艘船的时候都会被烙上奴隶的印记。
成,那就是暗中跟这些人有合作的达官贵人的奴隶;败,那就会落得像春雨之前一样的下场,或是沦为矿场矿工们发泄的对象,或是被卖到外族去,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
总之,没有最惨,只有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