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俞观的脸色也才缓和下来,而等冯奕山离开后,他便想到了冯奕山刚刚那副带了几分孩子气的模样,嘴角不禁往上扬了扬。
“这个臭小子……”
随后他便抬脚往外走去,这家伙既然已经考上了秀才,又是解元,再加上他之前县试、府试的案首之名,要是让书院里的人知道他在这个节骨眼要请假,怕是会闹翻了天吧……
罢了,谁让自己是他的老师呢?
别人都是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到了他这倒好,竟是反了过来!
但从他那越发往上扬的嘴角却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丝毫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至于冯奕山在拿了假条,跟书院里负责的先生说了一声后便不管后者那呆愣的模样往外走了,等后者反应过来时,冯奕山早就没了踪影。
看着冯奕山交给自己,院长亲笔写的请假批准条,先生则没有之前的认之由之,而是找了其他的先生,去找院长讨个说法了!
像冯奕山这样的学生,可不能再随便耽误了啊!
而冯奕山跟院长请假,除了不想去处理那些因为他这次考到了“解元”而想和他结交的人之外,还因为他想要回去和南宫琛一起面对汐烟堂如今所面临的困难。
但在回去之前,他还得去跟吴谦说一声,毕竟这段时间,吴谦对他也是多番照顾。
只是出乎冯奕山意料的是,自己刚和吴谦将一切都交代好,正打算回靠屯村的当天,欧阳基就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
虽然他一身风尘仆仆,但和之前那算是低调出行的模样,这一次,他却是十分大张旗鼓,整整五辆马车,一出现在叶县就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为此,冯奕山便只能再停留一日,这让他对欧阳基原本不满的心思更胜之前。
对于他那不满的眼神,欧阳基却是视而不见,毕竟他对冯奕山的观感和他如出一辙,又知道南宫琛此时并不在叶县,他对冯奕山便更加不假辞色了。
简单的洗漱后,欧阳基便参观了一下冯奕山辛苦找到并买下来的房子,一脸嫌弃的对冯奕山说道:
“啧啧,我说冯奕山,你在叶县买的房子怎么还不如靠屯村里的啊?”
这让南宫琛怎么住啊?看来他得帮南宫琛准备一间更大的房子了!
“是啊,舍下简陋,和欧阳七公子家里相比,自然是萤火与皓月之光般的差距,所以,在下也不敢让欧阳七公子住在这十分简陋的地方……”冯奕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那副送客的模样顿时就引来了跟在欧阳基身旁的人的不满。
但他们却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冯奕山,让后者的眼神不禁微微一冷。
听到冯奕山的话,欧阳基便挥了挥手上的扇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公子已经让人订好客栈了。
对了,我听说,汐烟堂最近遇到了麻烦,需不需要本公子出面解决一下啊?”
他这话便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将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否则,他也不会先来叶县找冯奕山,而是直接去靠屯村找南宫琛了!
听到他的话,冯奕山便皱了皱眉,但他转念又想到欧阳基也是汐烟堂的东家之一,虽然他在这之前并没有做过什么实事,可南宫琛之前能够那么顺利的解决云家和房颜明的事,还有他们在靠屯村的威望,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让冯奕山对他顿时就多了几分包容,“这件事等回到村子里,先问过内人再说吧!”
“本公子既然先来问你,自然是不想让……冯娘子为此忧心。
你应该知道,汐烟堂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本公子想好了,那些下了订单的人,本公子可以出面让他们主动退单,至于银钱上则由本公子私底下贴补一二便行了……”
欧阳基说完,原以为冯奕山会给他一个“财大气粗”的羡慕神情,可没想到,后者却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基当即就怒了。
“欧阳七公子是觉得,你这么做,内人便会对你感激不尽了?”冯奕山讽笑道,随后他便看了一下站在欧阳基身后的两位随从。
事实上,在欧阳基说出刚刚那些话时,这两名随从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不赞同神色,那模样,让冯奕山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随从。
再算一算时间,从欧阳基离开到他现在回来,想来应该是只回去过了个年,连元宵都没过就又赶过来这边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欧阳家又怎么会再像上次一样,让欧阳基只带那些干不了什么正事的人出来呢?
所以,在他身后的这两个人,肯定还带着别的任务……
“本公子只是想要帮冯娘子解决目前的问题,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欧阳基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冯奕山就皱紧了眉,“这件事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你以为我们还会这么困扰吗?
别的不说,就凭汐烟堂如今每天的收入,想要支付那些人的违约金并非难事。
欧阳七公子,你的好意,我替内人心领了,但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还是等我们回去,跟她好好商量之后再说吧!”
对于冯奕山这耐着性子跟自己说这么多,欧阳基原本还有些不满顿时就泄了气,“那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再一起回去!”
他说完后便挥了挥扇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而等他走了之后,冯奕山便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吴谦则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给他递了一杯茶。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两个人倒是成了可以谈心的朋友,虽然还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好歹也能在适当的时候为对方分担一二。
“难得看到冯兄露出这般烦恼的模样……在下原以为欧阳七公子对冯兄来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呢!”
听到吴谦的调侃,冯奕山就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吴兄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欧阳七公子了,他是个什么性子,我想,吴兄心底里也很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