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就领着元满他们径直朝先生所在的小院所去。
里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位先生在院子里边谈笑风生。
周煜直接带着他们给先生们行礼,而后才介绍双方认识。
既然让他们空手来,必定是已经跟先生们知会过的。
先生们也很和蔼,笑着领着他们进去一个单间里边填写资料,恰巧周煜又遇上他自己的老师便被叫走了。
离开前。
他安慰道:“没事儿,你们跟着廖先生进去填写入档即可。”
元大硕夫妇见状让他去忙吧,带他们来就已经够麻烦他的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来办也不是不行。
周煜也明白没什么大问题,便放心地离开找自己的老师去了。
廖先生是位很和善的老师,一点也不严厉,倒像个大朋友。
他引领他们将各种档案填写完整,而后又领着他们前往测试隔间去。
元满目送她哥姐弟弟进去里边坐下,又看看里边都是六七岁至十二三岁的孩童,大家都挺友好的就放心了。
考核时间需要半个时辰。
廖先生便陪着元大硕夫妇将元满送到启蒙的班里边。
元满正期待。
结果还没到呢就听见孩子的哭嚎声,那叫一个悲戚。
等她抽着嘴角被廖先生轻轻推进班里才无奈地看着一群小朋友。
当真就是小孩子,年纪就在四岁到六七岁的里边。
没有看见比她更大的了。
大部分的孩子早就知道要学习或者在家已经被启蒙过了。
所以基本没有哭,发现元满进来还滴溜着眼珠子瞧她。
只有个别两个年纪小又是第一回启蒙的孩子正在号啕大哭。
身边围着一群人哄着。
元满都看愣住,觉得哪怕是这边也是有孩子不喜欢上学的啊,接着她就觉得没有那么重的陌生感了。
甚至还有点想笑。
有几个小姑娘瞧见元满便交头接耳地交流起来奇怪她是谁。
镇上有点银钱有点地位的都是个圈子,孩子们大多都认识。
所以启蒙一班第一天就有孩子扎堆拉起自己的小圈子了。
唯独元满十分眼生,在座的居然没有人认识她的。
这下引起他们的好奇来。
商家的孩子。
自幼便被提醒千万不能随便得罪人,要不生意被人弄垮他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孩子们的性格也很谨慎。
元满进去一时也没有人敢跟她搭话,只是四处悄悄打听她是谁。
奈何真没有人知道。
可看她的衣着打扮不差,所以孩子们一时也不敢小看她。
廖先生只是让她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即可,等会儿会发书籍那些。
学院里边的纸张都是自个买的,当然贫困学子可以向学院申请免费的学习用具,元满不需要则是回去再买即可。
整个班级就三十个孩子左右,其余都是家里人在凑热闹。
好比那边哭闹着的俩孩子周边就围着一群人,他们甚至闹着要回家,廖先生安置好元满就跟元大硕夫妇道失陪,而后前去那边看看情况去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哭。
元大硕夫妇拘谨地笑着答应,而后就看着元满在那边干坐着。
元满也确实没啥事情可干,她一不哭二不闹,这边环境都很好,所以桌椅都很干净,她爹娘便也无事可做。
元大硕夫妇站了一会儿瞧见有小孩看看自家小闺女又看看他们,心里断定是他们在所以人家都不敢跟元满打招呼,所以便对着元满小声说他们去看看她哥姐弟弟那边。
元满又不是真的孩子需要人陪,当下就点点头说好。
元大硕夫妇便悄悄离开了。
廖先生那边也总算解决掉俩孩子,总算是不再哭嚎了。
不出意外。
如元满所想,她的教书先生估计就是这位年纪不大的廖先生了。
只见他安慰完俩孩子,就走上前边开口自我介绍两句,后边也说到他会带着大家领略学识的趣味陪他们成长的。
元满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
说完话。
廖先生又说去看看书籍怎么还没搬过来,让他们互相熟悉一下。
但不能跑出去学堂。
孩子们稀稀拉拉地答应着,廖先生也不急于一时教导。
说完他就离开了。
这下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被童音围绕的元满也有点懵。
“这先生的胡子好好笑...”
“他看起来没那么可怖诶,我也不是那么害怕教书先生了。”
“我兄长说先生的笑脸都是装出来唬咱们的,课业做不好他们可凶了...”
“是真的啊?”
“是真的啦!”
*
“我家是在镇东那边做灯油买卖的,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家是做米粮生意的。”
“我家是开酒楼的,登天酒楼你们可听说过!足足有八层楼高的呢!”
“我家是开酒肆的,咱们镇上有名的桂花酿就是我家做的。”
*
元满仔细听着发现还真都是镇上生意人家里边的孩子。
听着听着。
突然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她附近不远的那堆孩子突然奶声奶气询问道:“你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没听见你说话?”
元满愣一下才开口道:“我叫元满,我家是...嗯...开农庄的。”
那些孩子显然也明白这个,便都噢的一声又追问是什么农庄。
元满便开口道:“元家农庄。”
结果就有人不屑了道:“你报名不报字的啊?再有元家农庄?我怎么没听见过?还有农庄谁家没有呀?你们家就只有农庄吗?你刚刚不跟我们说话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毕竟都是做生意人家的孩子,有些势利眼也实属正常。
元满看向那边的小子,年纪约莫五六岁左右,吊着个三角眼,一身的衣裳倒都是好货色,就是神情很倨傲。
“我家农庄做的买卖都是直走水路销出去的,你们自然不晓得。”
元满以后还得在学堂里边度过很多时间的,她并不想把关系弄僵,不然每日上学也浑身难受,而且班里的孩子们眼神更多的是好奇,并没有多少瞧不起人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报字,是因为我家的孩子不适合起字,我的哥哥姐姐弟弟一概都没有,这没什么奇怪的。”
元满正经地解释道,并没有被羞辱得畏畏缩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