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收拾药箱便准备离开了,又和世子妃说:“娘娘,明天也是今天这个时辰过来替您医治。”
世子妃连声答应,又吩咐人依旧用轿子送掌珠回去。
芙蓉引领着掌珠出了院门,轿子在轿厅里已经候着了。才出了锦绣院不久,就见海棠领着一中年男人过来了,那人身穿石青色的直裰,蓄着两缕长髯。等到跟前,海棠才笑眯眯的给两位相互引荐。
程越在见到傅掌珠之前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到跟前时才发现掌珠比他想的更加年轻,这完全还是个小姑娘嘛,就会给人看病呢?不过想起那张药方,他心中又无限的敬服,于是忙与掌珠说:“才见过你给开的方子,里面的配伍虽然大胆也但不失为一种尝试,你个小姑娘怎么就知道这样的配伍?”
面对王府里的太医,掌珠倒也谦逊:“是根据世子妃的脉象病情特意给配制的,是冒险了些,但娘娘的病久难未愈,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猛药的地步了。”
程越笑道:“倒也算不得猛药,不过你的这些法子也值得借鉴,偏生我对妇人病不是很在行,世子妃的病我虽有医治,但娘娘以前常看病的是请的外面的大夫。”
两人就世子妃的病相互交谈了几句,后来掌珠便先告辞了。芙蓉一直将掌珠送上了轿子,这才又回了锦绣院,向世子妃禀明了事情。
世子妃点点头。经过掌珠的治疗,身上似乎要舒服一些了。她坐了起来,如今被王妃要求在家养伤,她是连院子也很少出了。丫鬟见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便又重新取了衣裳来与她换了,又重新拢了头发。
刚刚插好了发簪,就听得外面有人在禀:“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妃听说忙起了身迎了出去,楚元亨果然已经到了院中了,后面两个小僮帮着抱着包袱,楚元亨因为体胖,这一路走动,热得他满脸的都是汗水。
上官氏已经迎了上去,向楚元亨福身迎道:“世子爷一路辛苦了。”
楚元亨拉了上官氏一道往屋内而去,等到宴息室,世子妃先请楚元亨上坐了,接着又捧茶与他。
楚元亨早就又热又渴,如今见了茶水也顾不得许多就大口的痛快饮了一气。喝了茶,楚元亨瞥了一眼妻子,方说:“我听母妃说你病了,可厉不厉害?”
上官氏道:“老毛病犯了,世子爷不用担忧。如今表姐又给我推荐了一个可靠的女大夫,那个女大夫说有七分的把握治好我的病。”
楚元亨听说倒是欢喜:“七分的把握?如此一来那你的病是有希望呢?”
“嗯,先治着吧,到底能不能好还难说,其实病了这些年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要能尽心服侍世子爷就行。”
楚元亨知道世子妃心里其实一直想要有个亲生的孩子,世子妃虽然待灵璧还算不错,但毕竟是继母。
“好好医治吧,不管吃什么药我们家都是吃的起的,你养好身子了,将来我们再养一个共同的孩子,好不好?”楚元亨言语温柔。
上官氏微愣,孩子,属于他们俩的孩子,这辈子还有希望吗?她也不敢开口问。
说过了世子妃的病,上官氏又关切这楚元亨出去的这段时日事情办得怎样呢,身体如何。楚元亨道:“见到了想要见的人,事情还算顺利。”
上官氏听说便也就放了心。夫妻俩说了半晌的私房话,楚元亨便去见了弟弟。
楚元贞此刻正呆在书房里,在教侄子写字。
楚元亨刚进门便笑说:“他有没有让你怄气?”
楚元贞见兄长回来了倒也欢喜,忙道:“灵璧很聪慧,什么都是一教就懂,哪里会怄他的气,哥哥,你来看他写的字,是不是长进不小?”
灵璧便将自己才写的字稿拿来给父亲看,楚元亨看罢,笑着点头说:“看得出来是有几分长进。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教他。”
“嘿,我就这么一个侄子,说什么辛苦。对了,哥哥亲自出面可将皇甫先生请出山?”
楚元亨说:“我用了两天时间才见到他,只是那皇甫先生颇有架势,无奈还是请不动他。”
楚元贞道:“这些读书人都是有几分傲骨的,肯定是听说给灵璧请个老师,他不愿意为之。哥哥您该拿出几分刘皇叔三顾茅庐的诚意来。”
楚元亨道:“我还做不了刘皇叔。锦时,皇甫先生迟早会出山的,我倒不是那么着急。对了,我在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昝韵白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让杨钊勤谨一点,如今在魏乾手下办事更得小心。我还是想法给杜云旭写封信。”
楚元贞赞同道:“应该的。哥哥,我听说最近乌夷人动作有些大,有一股势力已经潜入我大楚的境内了,但官府那边怎么没听见什么风声?”
楚元亨道:“官府肯定是不愿意闹大,如今民心稳定更重要。事情闹大了,再安抚起来就麻烦了。”
楚元贞听说蹙眉沉默了半晌,后来道:“哥,天下并没有所见的那般太平,这两年内忧外患,再加上连年征战,这个王朝也渐渐的被拖垮了。您可知道辽东的晋王叔……”
楚元亨睨了一眼弟弟,说:“话先打住……”
楚元贞看了一眼跟前的灵璧,便温和的与侄儿道:“灵璧,今天的功课结束了,我和你父亲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去别处玩耍。”
灵璧虽然乖顺,但也毕竟是个小孩子,如今听得功课结束了,如逢大赦一般满是欢喜,给他父亲和叔父作了个揖就跑出去了。
楚元贞看着灵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随口问了句:“大嫂的病怎样呢?”
楚元亨答道:“听说新请了个女大夫给她医治,那女大夫说有把握治好她的病。”
“哦?倒是件好事。”
楚元亨又问他弟弟:“我们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吧,你也知道晋王叔的事呢?”
“知道,听说镇抚司的人查出他们私造火器的事,这可是犯了大忌,按理是要严加惩治的,但不知那晋王叔用了什么法子,让镇抚司的人给压了下去,上面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事楚元贞都知道,看样子闹得的确不小,可晋王叔竟然能独善其身,看样子的确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