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尧一下子就明白了云想容的想法。
于是疑惑说道:“杨员外,我听说这次不是你独自来的京城吗,难道你夫人最近也来了?”
“没有,家里事情多,内人没来,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太会照顾自己,就雇了个帮忙细细涮涮的婆子。”杨兴康说道。
“是,男子那里会处理这些杂事,雇一个应该的,都说京城米贵,生活成本很高,不知道杨员外雇个婆子要花多少银子。”云想容貌似天真的说道。
“啊?哦,五百文。”杨兴康说道。
“这么便宜,杨员外我觉得你找的婆子可真不错,买衣服有眼光,做事仔细,衣服鞋子都搭配的很好,这衣服熨的也认真。”云想容说道。
“是是。”杨兴康说道,
其实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杨兴康对巧娘已经非常的满意,两人从来都没吵过,巧娘更不会像自己娘子那样,总数落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没本事。
杨兴康觉得巧娘不光长得很好看,性格还温柔,还有见识,最近手上成交的几单生意,都是巧娘帮出的主意,她可真旺夫。
自己有几个时辰没见到她,就很想她。
甚至自己最近都会产生邪恶的想法,希望巧娘能对自己死缠烂打,不放手,这样自己会很高兴的和巧娘成亲,就做平妻,自己就不回老家了,就和巧娘在京城过日子。
再说了,京城男子有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吗?自己又不会再出去乱搞。
“杨员外,我这妹子都没出过远门,这次也是第一次来京城,你可别逗她了,什么雇婆子,她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懂,我还不懂吗?这在京城就叫露水夫妻,也没什么的,京城很多见,只要男女愿意,没人会拦着。”江尧尧说道。
“呵呵。”杨兴康算是承认了。
“杨员外,你住在那里?”云想容又问道。
“归义坊。”杨兴康说道。
“哦,那个地方我知道的,买房子要两千两银子,租房子的话要十两银子一个月。”云想容说道。
这个不是乱说,是真的知道,因为江轻尘在归义坊就有民宅,一个小四合院,就是十两银子一个月租出去的。评估房价是两千两银子。
“您说的是租一个院子的价格,我那有那么多的银子,我就是租个单间,一个月房租不到五百文。”杨兴康说道。
“哦,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国公爷说你花了一万两银子为花魁赎身,我以为你是在京城住自己买的房子。”云想容说道。
杨兴康前后吃了也有十几块的糕点,人算是不饿了,脑子也转过来了,知道国公爷找自己来就是问一万两银子的事情,现在国公爷不在,但这事也要说明白。
“二少奶奶,有件事情麻烦你和国公爷说一下。”杨兴康说道。
江尧尧点头。
“倒卖私炮和茶叶,这事我是做的不对,我以后也不会去做了,之前我觉得京兆衙门开的罚单和实际不附,我想让姑爷帮我说说,现在觉得也没必要,我把罚单交了就完事。”杨兴康说道。
其实最开始云想容见到杨兴康,对他的印象还好,看起来是个朴实老实的人,今天听他这么说,又觉得这人还是很懂道理的。很多时候只是没看清楚而已。
“几天前花魁的事情,是这样的,巧娘,就是和我在一起的女子,她亲妹妹就是花魁花丽丽,说是被定远侯府的二公子钟景留和吏部尚书的公子顾智锐同时看上了,花丽丽谁都不想跟,就让我拿她的一万两银子帮忙赎身。后来两位公子打了起来,但这事真的和我无关。”杨兴康说道。
“杨员外,出事那天你去京兆府录过口供吗?”云想容忽然问道。
“没有,我不是刻意不去,主要我看打起来了,怕照顾不了两个女子,就找了老鸨子,让她从后门送我们离开,去之前已经租好的房子。还有就是我那天银子带的不够,我怕去录口供就被京兆府直接扣下,让我叫罚款,我在京城也没什么熟人,没人会来保我的。”杨兴康说道。
“巧娘一定很漂亮吧?”云想容忽然说道。
“是的,您怎么知道的?”杨兴康说道。
“一个亲妹妹是花魁的人,怎么可能不好看呢?”云想容说道。
“也对。”杨兴康说道。
“杨员外,我觉得你一定是位非常优秀的人,我说实话你别生气,你长的挺普通的,可看起来有安全感。那么漂亮的女子,不在乎名分都肯跟你,一定是因为你特别能赚钱,不对,不对,能赚钱就不会租一个四合院的单间了,那就是你人格上特别有魅力,风趣,幽默或者很会哄女子开心。这点在京城肯定很吃香。”云想容貌似很认真的想到。
“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杨员外,让你见笑了,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就知道看月公子的小说,满脑子都是有情饮水饱,什么都不懂,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这是京城,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京城,那家姑娘会因为要嫁的人特别有魅力,风趣,幽默或者很会哄女子开心,就把彩礼减半?我到是见过很多,因为第二家给的彩礼多,都不怕丢人的把第一家的亲事给退了的。”丁尧尧说道。
杨兴康再笨,也觉得不对了,这根本就不是姐姐教育妹妹,这完全是说给自己听,这是她们想问自己巧娘到底看上自己什么?
“我和巧娘都是外乡人,相互就是想找个伴,没有那么多别的想法。可能那天离开京城这缘分也就这么断了。”杨兴康说道。
“杨员外,恕我冒昧,你和巧娘说过你在辅国公府有亲戚的事情吗?”江尧尧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说过,来京城之前,我答应过我妹妹,此次进京绝对不来打扰辅国公府。哦,之前去找姑爷,那是因为当时手头紧,拿不出那么多罚款,现在手头还行,这不就没再找过姑爷吗?”杨兴康说道。
“那你最近没再做非法的生意吧?”江尧尧问道。
“没有,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最近的生意都是巧娘帮忙介绍的,都是正当生意。”杨兴康说道。
“大姐,你看吧,这就是爱情,你不要不信,人家女子长的美,对人好,不图名分,不图样貌,也不图钱财,还帮忙赚钱,你要说这不是爱情,我都解释不了了。”云想容说道。
“我也解释不了,这是图给男子洗衣,做饭,收拾家,还是另有意图?”江尧尧说道。
“二少奶奶,您真会说笑,我一个穷老爷们,啥都没有,她另有意图?能有啥意图?”杨兴康说道。
其实这点也是云想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那我脑洞大开一下,你说那天花魁赎身,两位公子打了起来,如果禁军来晚了,或者运气差点,杨员外你不幸被打中,外面再制造出传言,说是辅国公府二公子,贪恋女色,但爱面子,让大舅哥出面帮忙买下花魁华丽丽,大舅哥出于无奈,为了讨好小公爷,不得不去,你们觉得怎么样?”云想容说道。
“不可能的,姑爷人根本就不好色,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没人信的。”杨兴康说道。
“那你怎么会有一万两银子,如果不是小公爷给你?”云想容问道。
“我这是花魁的银子。”杨兴康说道。
“那要是花魁不承认是她出的,你觉得谁还能证明,准确的说你当时已经不在了,谁会知道这是花魁的银子。”云想容说道。
“不能,不能,巧娘不是这种人。”杨兴康更像是说服自己说道。
现在的巧娘已经不和他住在归义坊,和她妹妹花丽丽住到了一起,就是花丽丽赎身之前租好的地方,说是几天后花丽丽就会离开京城,所以两人很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光。
因为他也是在两天前去看她们,发现巧娘好像正在练功。当时就觉得意外,此刻云想容这么一说,杨兴康觉得巧娘确实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吧,巧娘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这个需要查,但是她真的很可疑。”云想容客观的说道。
“我一条贱命不值钱,我死了能怎样?”杨兴康说道。
云想容明白,很多人不是坏人,做错事是因为不懂。
“辅国公府大公子为何取消了国公继承权你知道吗?”云想容问道。
“说是贪污军饷。”杨兴康说道。
“你理解的贪污军饷是把国家的银子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对吧?”云想容问道。
“是呀,难道不是吗?”杨兴康说道。
“《西晾律例》第一章,第三则,第四条有明确的规定,除不可抗力因素,就是天灾人祸的原因,拖延克扣发放军饷,都属于贪污军饷罪。钱粮官死邢,主帅根据核查可判玩忽职守罪或者贪污军饷罪,如定罪为贪污军饷可根据军饷金额进行酌情判处。情节严重者死刑。具体判处细节我就不说了,说起来很麻烦有十种不同情况。”云想容说道。
杨兴康懵了,这世界都怎么了,刚才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居然此刻给自己背起了《西凉律例》,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