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闲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接着明盛华的话问道:“哦,那我二姐在玄幽海过的如何?”
明盛华瞬间一顿,对于时闲如此敷衍的询问,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时闲真的问了,明盛华不一定会说。
但时闲不在意,明盛华心中又像有一只猫在挠,挠的她心痒痒,想要将这些秘密找个人来分享。
为啥她会这样的……犯二呢?!
可是时闲的态度却莫名的让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时闲不是因为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前世的事情才会故意接触自己的。
两人的友情,至少是纯粹的。
“她过的很好。”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仿佛要将一切过去都随着这口气吹散。
明盛华如今已经能够做到提起时星没有丝毫异样了。
时星也也再不是自己前世的梦魇了。
时闲听了,却是沉默了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或者一息的无言寂静,时闲缓缓抬起拉头,面容上带着被风吹淡的笑。
“她过的好就好。”
明盛华突然笑了,笑的风轻云淡,如同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事迹。
“她从一出生就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和资源,少年时便名满荆州,一入宗门更是风云人物。
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终身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象。
无论我们怎样努力,似乎永远都无法到达她的地步。
她出现的地方,必定荣耀加身,光芒万丈。
毕竟,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压下一切人的光芒,耀眼瞩目到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如此优秀。
我虽然曾经怨恨过她,但却也不得不承认。
至始至终,我从来都未曾超越过她。
她确实有看不起我的资本。
而无能的人,只能成为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什么什么也决定不了。
包括生和死。”
只不过,被看不起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总有一天会学着反击而已。
被操控生命的人,也学会了垂死反抗。
时闲听着明盛华的话,她没说话,只是眼中却含着淡淡的笑意,笑的淡漠,却也温和。
时闲的眼中有骄傲和自信,那是为时星而骄傲,也是为她而自信。
她的二姐,一直都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但是有件事情时闲却是一直疑惑不解。
“我自幼与二姐一同长大。
她虽然是脾气不太好,为人有些骄傲,但本质却还是良善的,从不曾做过害人伤人之事。
更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践踏别人的尊严,甚至视人命为草芥。
你们之间可有是什么误会?
我总感觉……你说的时星,与我自幼一起长大的时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明盛华听到时闲的话,不由一股冷笑:“自然不是同一个人。”
时闲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便是前生今世,只要生活的环境和遇到的事情相同,一个人的本性,怎会发现如此大的变化?
你若是说别人,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二姐是自幼和我在一个家里长大的,吃喝,玩耍,修炼,从未分离。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也没用人比她更懂我。
你说的那些,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明盛华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时闲,突然笑了,眉宇中闪耀着自信。
仿佛她终于也让时闲吃瘪一次了。
笑的光华万丈,如同午夜昙花绽放,光彩夺目。
“谁告诉你生活环境一样了?”
时闲有些茫然,哪里不一样?
从出生都未曾出过家门,便是外界有变故,也不至于影响到时家庇护下的时闲和时星。
谁知明盛华突然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辈子,时家从没有一个叫时闲的人。”
时闲惊愕,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明盛华不经意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外人这才继续说道。
“我是后来仔细查过的。
时家上一世……并未有过一个叫时闲的人。
你母亲在生你时精神崩溃,难产死亡。
时家便只有两位小姐,一位是时楼师姐,另一位便是你家二姐。
若不是我当时满心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把时家的消息给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根本就不会知道时家家主竟然还有过一位姨娘。
也就是你母亲。”
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时闲有些眩晕。
但她又知道,明盛华所说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她是胎穿过来的,当时芙姨娘正在生产。
时闲只记得自己生存在一片暖洋洋的地方,然后有股力道想要将她排斥出去,她当时虽然听不到,看不见,但却很乖巧的顺着那股力道直接游走。
然后便出世了。
若不是时闲胎穿,那么或许就会像明盛华说的一样,时家从无时闲,也没了芙姨娘和时妘。
“我记得很清楚,时楼师姐入了宗门,时家就时星一个女儿,全家人独宠一个。
因为她天资出众,小小年纪便在荆州之地出了名。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似乎就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她又生性好强,独自一人憋在家中十年,性格颇有些迥异,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暴怒异常,喜怒无常,与她相处,时刻提心吊胆。
这几乎是当时归一宗整个宗门都知道的事情。
对了……她当时拜入了西陶真君门下,成为西陶真君最小的弟子。”
既然说到这里,明盛华便想也不想,将前世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发生在枫林额事情?”
“记得。”
“后来时楼师姐和入云峰玉敏师姐同时出任务,玉敏师姐突然断臂之事,也是时楼师姐为你在报复她的吧?”
“嗯。”
时闲也不觉得这个有必要隐瞒,整个归一宗都猜到出来玉敏到底是谁伤的,可是没有证据,她半句话都不敢乱说。
“有个姐姐真好……时楼师姐一直都是这样护短疼爱妹妹的,令人羡慕的紧。”
明盛华说这话的时候,时闲眼睛盯着她,发现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感觉到时闲的打量,明盛华白了时闲一眼:“我虽然不喜时星,却从未说过时楼师姐半句不好,你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