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怒,着人将侍女拖下去责罚。
平和心中微叹,却也不太好管别人家的家务事,只是说道:“那我便为小姐治疗了。”
脑后的血块,虽然复杂,但也并不是治不了。
平和依旧是用光丝将血块与小姐的脑子分开,把它弄碎,再开了一剂活血化瘀的药,让夫人去准备。
他在府里留了两日,日日前去,用珠子的光芒为小姐照射。
终于,到了第三日,小姐终于能言能语,也能认人了。
她自述之前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就如梦一场。
曹偌与夫人大喜,齐齐前来拜谢平和:
“先生真乃我家恩人也。”
平和谦虚了几句,准备收拾行李回去,夫妻俩却拉着他不放他走,说是一定要宴请平和,以答谢治病之恩。
平和推拖不过,只得应允。
酒宴款待之间,曹偌夫妻俩热情至极。
“平大夫,本官向你求一件事。”酒至半酣,曹偌忽的开口说道,“不知你可否将此珠卖给我?”
夫人也在一旁劝道:“我家女儿身体不好,正需此珠日日养身子。”
平和闻言,正色道:“小民虽得此珠,却不能算是自己的。只是天神让我从水龙处借用得来。将来若是期限一到,少不得仍要由神灵收回,还给水龙的。小民断不得擅自卖出。郡守大人若是得了去,也长久不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曹偌听了,只当平和这是推脱的话,与夫人一起,再三与他肯商。
平和心中为难,依然相告道:“小民得此神珠,一开始不过为医治母亲的眼疾,后来才替别人治病,这才有了些许名声,原也不为银钱或是名气。这珠子若是放在大人府中,大人乃一郡长官,杂事冗多,哪有空闲时间替人治病,却不是辜负了这珠子?”
“大人是大贵之人,穿的,吃的,使的,用的,哪一件儿不遂心。就是得了此物,亦不过是将其珍藏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小民拿着,却能救人活命,还望大人海涵!”
平和说得恳切,但曹偌与夫人这等人,却是有了主见就不会被轻易说动。
他们二人出身高贵,地位尊崇,但凡想要的东西在平民手中,很少有得不到的。
思来想去平和左右不过一介草民,虽是态度看似诚恳,却死留住珠子不肯给,更体现了这小民的奸滑。曹偌想及此,心中便十分不快。
他推了推夫人,夫人心中会意。
那夫人起身,言笑晏晏上前,劝平和多喝酒。
平和心中有芥蒂,却是不愿多喝了,起身告罪,便想离去。
曹偌见他如此不识趣,当即拿起手边的酒杯,往地上就是一砸,喝到:“来人!”
随着曹偌一声喊,屋外立刻冲进来六、七个下人。
曹偌道:“将这妖术惑众的妖人给我拿下了!”
那些个家丁向着平和围拢过来,去抓他的身子。
可怜平和不过一介医生,读了几年书,采的几年药,有些智识和力气,却不曾会武。
家丁们围拢前来,平和拼着年轻力壮,又常常被红珠的光芒照射,身体强健,不要命地挥拳乱打。
这一通乱拳毫无章法,家丁们猝不及防,一时之间也拿不下他。
但随即,屋外又冲进来几个官差,手中还明晃晃地举着刀子。
曹偌喝令家丁退下,让差人进去拿人。
平和眼见情况不妙,红珠怕不是保不住,于是趁着他们交换的功夫,将拿红珠暗暗从怀里拿出来,执在手中,喝到:“老爷等等,且听我一言!”
曹偌以为他要献珠,便让人停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差人与家丁各自应诺退到一边。
只见平和手持红珠,向着曹偌从容禀道:
“大人是天阳郡郡守,也是小人的长官。大人有令,小人岂敢不从。怎奈此珠委实不是小人所能久占。小民若擅自献给大人,将来神灵责备,老龙索取,小人也难逃一死,还要担个坚守不慎的罪名。左右不过一死,小民宁愿死在老爷贵府之内,还能求谅于天神。老爷看来不信我话,那我就将此珠吞下,以性命证此……”
说着,平和毫不犹豫,就将那红珠往嘴里一送。
众人大惊。
几个家丁与官差退的已经有些距离,一时之间来不及抢上去。
谁也不知道龙丹被人吞下会是怎样,平和也不知道,曹偌也不知道。
然而,曹偌他的夫人却一直在一旁死死地盯住平和。
她眼见平和说话间情况不对,已在一旁暗暗准备着。
平和将那红珠往口里一吞,夫人便立刻跳了起来,向着平和扑过去。
这边,珠子是进了口,可是平和却忘了一点,这珠子个头并不算小,比他的喉咙却是略大了一些。
红珠在他的喉咙处滚了几滚。
平和用力咽了几下。
虽是珠子表面滑润,平和却怎么都吞不下去。
正在此时,夫人已经扑了上来。
她目光灼灼,看得极准,又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把就将平和扑倒在地。
平和身子骤然倒地。
大力冲击之下,他一时没有含住,那颗红珠从平和的嘴里掉了出来,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平和正待伸手去夺,夫人却死死地按住了他,不让他动弹。
身后的家丁差人一拥而上。
最后,曹偌上前,拾起了红珠,在袖子上擦了擦。
红珠在手,曹偌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宝贝,真是个好宝贝啊。”
他欣喜若狂地说道。
平和的脑袋,身子,都被人按在地上,重重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身上,打得他生疼生疼。
他勉强仰起头,却看不到曹偌,也看不到红珠,只能看见红色的光芒在室内亮起,听见曹偌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他的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
全完了。
平和心想。
听着曹偌的大笑声,平和心知他已看到珠子的功用,心中已是一片冰凉。
曹偌一声令下,差人将平和押了下去。
平和被人架着,带到了一间牢房跟前。
牢房门开了,后面的差人在他背上大力推了一把。
平和一个踉跄,跪倒在牢房中冰凉的地面上。
背后,传来了铁门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