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压迫,强制……
南湘心缩了缩,依旧只能是点点头,转身抱江湛去楼上。
哄睡了江湛,南湘忐忑的来到廖佩妍的房间,进去前,她看了看手机,十点了,江夜宸还没有回来,他很少加班的。
南湘不安的走进了奢华的房间里,廖佩妍端正坐在铺一块白色狐皮的沙发中间,高高在上。
“妈。”南湘走上前,礼貌的唤了一声。
“来了。”廖佩妍放下手中摆弄的珍爱的一小盆紫罗兰,难得正眼搭理了南湘一次。
南湘不指望廖佩妍会招呼她坐下,廖佩妍也的确没这个意思,抬眉看南湘,扫过她额头厚重的发带,美目里浮上很深的厌弃。
“南湘,我不废话了,今天找你来,是谈你和夜宸的事。”
“你占着夜宸太太的名分,有三年了吧。”
廖佩妍的眼睛扫量着南湘,像温柔的机关枪,看的南湘浑身一阵阵的不自在。
“当初,你是怎么进江家的门,你心底很清楚,你虽然样貌不出彩,但不是个笨人。如今,江老爷子去了国外,江湛也大了。”
廖佩妍话点到为止,南湘的手已是不自觉的揪紧了衣衫。
“还要我说下去吗?”
见南湘没反应,廖佩妍不耐的把话说完整,“我们江家,不需要一个卖女求荣的家庭做亲家,你和夜宸名义上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妈……”南湘没有想到廖佩妍直接把话讲绝,廖佩妍是不喜欢她,但一直也没对她太过份,眼底不由自己的浮上一些水渍。
“省了吧。”
“这些年,夜宸因为你,遭了多少人的笑柄,你看看你自己,你像是配得上夜宸的贤妻吗,你!”廖佩妍指着她的额头,手又放下去,“算了,南湘,我这不是和你商量,明天的宴会,我会撮合凌姗做夜宸的秘书,白天帮夜宸处理公务,晚上可以以助教的身份住进你们的别墅,你要做的,就是主动的同意这件事。”
“什么?”南湘惊大了眼。
“凌姗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如果不是你这个意外,江湛的亲妈,会是凌姗。”
“你也放心,凌姗心细,又是名门之后,为了和江湛亲近,她已经去报了班幼教的课程学习,以后不会亏待江湛的,该是时候了。小孩子小,忘性大。只要你肯配合,凌姗可以很快适应你的位置。”
南湘头嗡嗡的响着,廖佩妍的声音好像从天外飘来,她的脑子恍恍惚惚。
廖佩妍咳了一声,南湘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抿住唇,努力的收回泪水。
“夫人。”她换了称呼。“我,我可以做好的。”
廖佩妍的好声好气立刻就画上了句号,抚摸玉镯的手停住“南湘,你没得拒绝,南氏可以继续安若泰山,你也有机会再见江湛,我不会让你马上走,至少,也得让凌姗先适应下来,如若不然……”
廖佩妍的手指突然挑起雪狐皮上一份协议,甩给了南湘,“这份协议,就会生效。”
南湘捡起纸,不明所以的翻阅。“这是什么?”
“不用奇怪,你进江家门那天,我给你签的那一份。”
南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记得很清楚,她大着肚子快生了才被允许进江家,进去的当晚廖佩妍让她签字。
廖佩妍给她签的不是江家的规矩守则吗,密密麻麻一摞,南湘背的滚瓜烂熟,从没有僭越过。
“看最后一页。”
南湘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夜,一份融资索赔同意书,赫然出现在眼前。
内容意思大概就是,江家投给南家的十个亿融资款,其中一条最显著的。若南家有任何违规影响江家的行为,包括(南湘婚姻中的不良举动造成江家的名誉损害)。
江家有权收回全部融资,南氏并以三倍的形式赔偿。
甲方是江,乙方是南。
最下面,见证人南湘亲笔签名,还有手印。
翻三倍,那就是三十亿!
南湘的手险些抓破了纸张,廖佩妍,她这么狠,在融资合同上定下不平等条约,还偷偷让南湘签下了。
她做好了万全之策,打从南湘进门起,就没打算给南湘和南家再留后路。
南湘的存在,侮辱的是她神一样优秀的儿子,廖佩妍怎么允许南湘一直祸害下去,暗地早筹备好了计划。
“我有一个问题。”南湘无力的放下了手,这场游戏,从开始她就是输家,什么时候喊停,全由别人做主。
“你问吧。”廖佩妍料南湘掀不起风浪,看她老实妥协的模样,语气缓和了些。
“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让夜宸和我离婚?”南湘攥紧纸,定定的问出。
廖佩妍贵气的面容变了变,很快恢复,随后义正言辞的道,“夜宸对你没有感情,可他责任心重,你为他生了个儿子,不然,你以为你能以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夜宸有喜欢的人,不是你。”
廖佩妍毫不留情的浇灭了南湘心头的热,南湘六神无主的放下纸张,纳纳的回道,“我明白了。”
随后,她径直走出了廖佩妍的房间。
廖佩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安了些心,希望这个丑女人,是真的明白。
儿童房的床小,南湘不想挤到江湛,她进去看了看,江湛睡的香甜,标准的睡姿,五官和眼睛都像江夜宸,整体的轮廓带着一点她的冷艳,南湘忍了又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心好像被刀子刮割。
她赖以生存的寄托,她十月怀胎的骨肉。
她怎么舍得,如何舍得离开江湛!
怕吵醒江湛,南湘抹了把泪,轻轻关上门,去了客房睡。
半夜,南湘睡的迷糊之际,哭过,她睡的不稳,身子边,怎么都不舒服。
南湘不清楚的意识里,顷刻浮现三年前造就她噩梦的那个难堪之夜,拽过被子,害怕的叫了出来。
“是我。”男人轻咬了一下她的脖颈,带有一点点惩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