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借人

别看贸易司现在就苏威与李建成两个人，但是地方却不小，韦尚书给面子让苏威自己选地方。

苏威就半点不客气地选了三进的房舍，占用了民部三分之一的大小。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韦沿书恨不能打自己两个嘴巴，怎么就那么欠，和他客气什么。

主要是苏威以前做丞相的时候，吃相也没这么难看啊。

李建成过来的时候，韦尚书正好道：

“这地方现在正占用着呢，没有开印，也就只有值班的人，要不您老选择个别的地方暂时用着。”

苏威还能听不出韦尚书这官腔是什么意思，心里暗道了句：

“是不是觉得老夫老糊涂了，这是打算说好听的，然后又随便给自己安排个地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什么都让你占了，既然说了，那你就认下吧。”开口含笑道：

“没关系，老夫去找陛下要人，不就是搬东西嘛，还能缺了人手。”

李建成心下好笑，这可真是倚老卖老，但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苏威的这种方式呢，前提是不对着自己卖老就好，上前帮腔道：

“苏老，想您官高至仆射（丞相），现在屈尊于此，实在是委屈您了，是小子我办事不周。”

苏威捋着稀疏的胡子，一本正经地感叹道：

“无妨，为国为民，就算是头上无片瓦，老夫也耐得。”话风一转：

“功予啊，不过得麻烦你走一趟，向你父亲借点人手，别的官员可以封印休息，但这官里的内待可是不休的。”

李建成暗道自己刚从李渊那里出来，到民部来躲清净，上前半步小声道：

“家父正生我的气呢，因为我想着随军东征。所以……”看向在那里心塞的韦尚书：

“求韦尚书您给我去说个情！”

苏威哈哈笑道：

“还当是什么事，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功予啊，你也真是的，你要真想出，应该求陛下。”

李建成呐呐地叹了口气：

“主要是陛下也不同意……”

苏威心思转动就知道为什么，拍了拍李建成道：

“这也是为你好，省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理解一下吧。”

李建成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没死心；其实也就是作作样子，给以后去前方留点余地。

韦尚书却想到了别的，杨广亲征，后方总得有人坐镇，可是杨广却点了杨暕随军，现在听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让李建成留在后方？！

这是在堤防杨暕谋害杨杲不成？！

不得不说韦尚书真相了，杨广把杨暕带在身边，美其名曰长见识，多历练；对萧皇后更是说，带在自己身边，又不让杨暕上阵拼杀，不可能有危险。

萧皇后觉得这是让他们父子两个多相处的好机会，也认同杨广的话。

她没有想着对杨杲下手，如果她想动手的话，萧嫔也生不下这个孩子。

萧皇后多少也有防备杨杲出问题，毕竟这个时代小儿成长不易，非常容易夭折。

而杨暕要是留下来的话，一但杨杲出了什么问题；杨广必然会觉得杨暕没有照顾好弟弟。

现在，杨广要带杨暕一起，萧皇后到了松了口气，就算杨杲出了问题，自己这个当嫡母的有责任，可照顾孩子的生母问题不是更大！

只要不牵扯到杨暕，就不会被人恶意猜测。

韦尚书当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着回头好好劝劝杨暕，总不能您是高颖那样，因为联姻的关系，站错了队，到时候被清算。

有了这种心思，看李建成就不同了，之前还觉得，李建成这个王爷身边没有内待，其中必有内情……

现在看来，因为贸易司的事情，还把苏威给请了出来，这是在给李建成保驾护航，这是真正被陛下信任、维护的人啊！

韦尚书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现在陛下君威日重，心思真是云里雾里的，越来越难猜了。

李建成感觉到韦尚书的目光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飘，他只当不知，心中明白对方在心里思索事情。

有思索就是好事！

不就是个办公的院子嘛，将来贸易一但作起来，这一年的收入，不说顶上民部全国的税收，但也相差不多。

等到路子跑顺子，都能比税收多！！！

毕竟这时只收户头税，又不收商税。而真正大头的来钱路子，还得从商业着手。

挣这么多钱，用个三进的房舍不是应该的吗？！

苏威在心里暗道：“这混蛋小子到是好手段，敲打起人来半点都不手软。”看向李建成的目光，很欣慰。

而李渊在李建成高开后，脸上早就不见怒色，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思索着李建成刚才的话，嘟囔道：

“臭小子，还想指点老子，再过二十年吧！！！”然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是谁叨咕我呢。”

他的脑子里闪过不少人，然后失笑摇了摇头，开始处理手这的事情，毕竟知道杨广应下了调他去卫尉寺，想来开印之后，杨广就会下圣旨；现在得做交接的准备了。

毕竟管着的琐碎事情太多，不说千头万绪，但也麻烦得很；同时也在考虑，要不要推荐黄章做殿内少卿。

殿内卿的人选不由想来杨老二心中有数，是不是还由盛昌还做，如果还是盛昌的话，这殿内少聊就还得全权管着杨老二的吃穿住用。

黄章的手水有些欠缺，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来，之前看着做得也行，不过他到是总叫苦，说是累身劳神。

到也不排除黄章避嫌，怕自己觉得他有夺权的想法，看来得找他过来聊聊了。

总不好推荐人的时候，本是好心，处做了坏事。

以杨老二的性子，真要是没有做好，打杀了都有可能，本就是他们家的奴才，又不像自己这样，是有爵位的勋贵出身。

李渊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黄章应该还在处理手边的事务，自己还是先拢拢账目吧。

李渊刚把帐本全部搬出来，李建成就过来了。

李渊见李建成身后跟着苏威还有韦尚书，马上起身相让，含笑道：

“这是哪阵香风，把你们送过来了！”

苏威哈哈笑着道：

“老夫我是无事不登门，这不是陛下让我们建贸易司，韦尚书好心地给我拨了处理事务的地方，我想向国公借些人手……”

李渊与韦尚书同朝为臣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他可知道，李建成说了贸易司与外国人打交道，算起来可以说是鸿胪寺正管，可现在看看，进钱的部门，让韦尚书给要了去！

可现在贸易司还没开始进钱，而在没有进钱的时候，韦尚书不会过多关注，什么给房子办公，不过看在苏威这个前仆射，与自己儿子这个王爷的面子上的客情。

心里有了想法，李渊马上起身表示去叫人：

“苏老，三十人够不？不够的话，五十还是一百，你说话！”

苏威与李渊对视了一眼，觉得李渊上道得很，还真是心疼心儿的，这是不想李建成受委屈，自己既然搭了台子，人家半点不含糊的，开始顺着唱戏，便笑着摇头道：

“哪用得着三十，我看十人足够了，不然人多手杂，再乱了韦尚书那里的东西，可就不美了；总不好人家好心，我们却恩将仇报吧！”

李建成垂下眼睑，低头忍着笑意，真真是好一手指桑骂怀，这是说韦尚书卸磨杀驴呢，既然向陛下要来了贸易司，却不给准备地方。

韦尚书早就知道苏威嘴利，没理都能辨三分出来，何况这事他自己也知道，做得欠缺；可他向来都这么做事，身为管着钱袋子的民部尚书，之前也没有敢指着他的鼻子数落人。

现在苏威数落到他的头上，他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辩驳，现在还能说是自己疏忽，除非撕开面子怒而反咬一口，说苏威不识好人心，可那样就结仇了。

得不偿失！！！

韦尚书苦笑连连道：

“苏老喂，您就饶恕则个！不就是年下里，我想偷个懒，想着等开印之后再做安排，哪知道您是个忠君体国的，对于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半点都不含糊，放下悠闲的致仕生活。”

软绵绵的话，看似在捧人，可却是面甜心苦的，暗指苏威在家休息够了，他们这些现在当官的，一年到头就这么十多天的休息日。

在场的人，一个赛一个的精，自然都听出来了。

李渊与李建成没有开口，苏威自己直接上，只当没有听出韦尚书的话中话，顺着道：

“看看，你们看看，韦尚书心里可清楚着哪！既然如此……”看向韦冲：

“你请老夫喝顿酒，这事就算过了，以后还要共事。”

韦尚书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抽了几下，给出了那么大的地方，还要请你喝酒？你怎么不上天啊？！

可这话他能说吗？

不能！

韦尚书就算捧着自己的心了，深吸了口气，咬牙道：

“好，一言为定！”

苏威哈哈笑着上前啪了啪韦尚书：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牙口不好，也吃不下什么好东西，只这酒不用嚼，你可得出出血！”

韦尚书闻言眼睛放亮，李渊暗叫了声韦冲这厮不得借机甩锅，不过这样也好，缓和一下气氛，只不过韦冲属鹰的，吃红肉拉白屎，就算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到时候一样翻脸不认人。

在他这里，只有利益，不讲人情！但要是占了他的便宜，那就会一直记在心里，想找补回来！

李渊看向李建成摇了摇头，不让李建成现在开口，苏威递了梯子，那也得韦冲先有所表示，自家才好接过来。

韦尚书道：

“现今的人都知道李家的酒如水清，如火烈，如香醉……，唉，可却有价无市，我可要厚着脸皮，借此机会请唐国公慷慨一二。”

苏威看向李建成，他本身就是武功人，自然知道这酒坊是李建成的产业，不像苏威他们，都以为那是李家的，而李家现在的大家长可是李渊。

韦尚书愣了下，苏威递梯子他清楚，可是看李建成是怎么回事？！难到就因为李建成是封王，所以现在李家的当家人选了？可怎么也没听到这样的风声啊！

李建成苦笑，苏威下意识的举动，让他明白苏威对自家的事情还挺了解的，不过乡里乡亲的住着，只要去打听，就可以听到风声，可却不能压李渊这个便宜爹一头，着只好出头道：

“苏老，您想让小子我去跑腿就直接明言，小子虽说也是官了，可是年纪轻，还没有学会怎么读你们修炼出来的眼睛官司！”

苏威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道：

“有这个认识就很不错了，没有个十来年的底子，你是学不会用眼睛说话的，不过这也得看天赋，要想官做得稳，坐得大，这门功夫少不得！”

朝堂之上都用眼睛无声地表达自身的意思，只在目光交错间，就某项提议做出应对交流。

朝会之时，那么多人，就算是小声议论，也会像是菜市场似的，有失庄重！

除非特别重大，让人惊愕的消息，不然都打眼睛官司。

苏威帮着李建成圆了话，韦尚书没看出不妥，笑着附和了几句。

李渊便对李成道：

“你现在快回府安排去吧，没看苏老已经等不及了，等把房子整理好了，我们就回去。”

等下搬东西，那都是民部用的，不说是机密，但也差不多，李渊自己回头只管派人，到时候让苏威与韦尚书去盯着，省得有什么事情漏了出去，到时候再找到自家头上。

苏威原本想上李建成从帝盯着，但李渊护犊子地发话了，他便没有出声。

而韦尚书心中明白，李渊这是在避嫌，也是向自己表态，不会让李建成的手伸得太长。

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只等李建成离开了，他才笑道：

“看陛下的意思，这是想让功予接民部的位置，其实让他早早了解些，也没什么不好。”

李渊正色道：

“我家大郎他最多就是脑子里多些来钱的办法，年少不知道轻重，还是在苏老手下调教几年之后，再了解的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