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弯腰拱手施礼道：“回皇上，已经过了外毒入侵的时间，生死关已过，接下来就是静养。

理论上，大皇子殿下的腿是可以长好的，日常行动应是无碍，功夫恐怕难得再练。”

“生死？

理论？”

皇上质疑道，声音淡淡的没有温度，似乎无喜无怒，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经历过黄雀的死亡逼视，皇上这种又有不同。

四九现在是个小太医，不是走私的运货郎，没有生死冲突，想通这一关节，四九也就放松下来，如实回答。

“外毒入侵就会发热，严重者是可以危及生命的。

理论……就是原则上两条腿应该可以一样长，伤腿受力会差一些，一样长就意味着走路不会出现跛脚的情况。”

四九这话甚是大胆，治病救人的时候没说有生命危险啊。

那可是大皇子，不是蛇虫鼠蚁、阿猫阿狗。

万一触怒了皇上，很可能贬官流放。

四九也知道这个，皇上若非明君，他也不愿意在这苟全，不如四海为家，侠客风流来得自在。

“你可知，你在用大皇子和你两条人命换一匹畜牲？”

“臣知，也不知。

知的是治病救人都有风险，但这又是医者本分，必须得治。

不知的是臣相信自己的医术，不知会危及大皇子的性命。”

“你个小滑头，一会有生命危险，一会没有，这是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呢？”皇上嘬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个缝，嘴角弯弯的。

皇上一贯表情管理得当，李院正从来没见过皇上这副样子，显然是开心极了……还有点宠溺？

李院正还在思索中，皇上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控，立刻收敛了表情，“今天的诊脉就到这吧！”

“臣告退。”二人收拾东西悄悄退了出来。

皇上是有心试探四九，也有心收着帝王之势，要不然怎么会是不咸不淡的问话。

四九的应对还算让人满意，不卑不亢，还会给自己收尾贴金。

一路上还是无言相对。

李院正也算是个聪明人了，没在这个时候打压四九，也没有亲近四九，只是心里翻江倒海回味着皇上那个表情。

没走到宫门口，英姑姑追上来，挥着小手帕，“四九小兄弟，等等……等等……”

“英姑姑，何事这么跑啊，慢点……”四九迎上来道。

“我还是不会绣，你教教我再走。”英姑姑拉住四九，转身福了福，“李院正，跟您借个小跟班，可否？”

“英姑姑折煞老夫了，他能帮上您的忙是他的福分。”李院正接过药箱，顺口问了一句：“他会刺绣？”

英姑姑不答话，只用眼神示意四九。

四九暗道，这老油条，说四九精通刺绣怕伤了四九大男子的面子，说不大会，又请教个啥呢，不如让四九自己说，不落埋怨。

四九会意道：“只略会一点，赶巧英姑姑喜欢那个花样，小的去去就回，不耽误院里的活计。”

话音刚落，四九就被英姑姑拉走了，留李院正一个人凌乱，这都什么呀，皇上失态，英姑姑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