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阿cat又问“那你去不去”
春茶“去啊,怎么不去,人家都有脸邀请了,为初怎么没脸去”
小仪问“你的意思怎么样”
这方,孔林一边清洗水果,耳朵却是留意着那端的对话,也在等当事人的回答。
拿起一块华夫饼,沾了些巧克力酱,为初道“像你说的,人家既能邀请我,我不去岂不拂了新人的面”
春茶赞赏的一拍掌“这事我撑你,不仅去,还要张扬的去”
阿cat“怎么个张扬法”
“上次尾牙你主持穿的那套旗袍,就穿那个去,凭你这身材,我就不信那个渣渣不得陇望蜀”
其他人闻言,皆是赞同的点头如捣蒜“对,就穿那件旗袍,我一个同性见了都蠢蠢欲动,到时婚礼上你肯定会扳回一城的”
不知春茶又想到什么“还应该有一个重磅武器”
“什么”其他人好奇。
军师的眼神朝吧台那正忙碌的孔林甩去眼神,其他人顺着看过去。
当下了然于心,可为初是最先反对的“你别闹,我自己去就行”
“一对二,任你气场再强大也镇不住他们的,信我,一定要带一位优质男过去撑场子”
“你们一对金男玉女只是往他们面前一站,那场战斗就已经胜了一半了”
为初“我反对”
其他人不约而同“我赞成”
“我不过是参加一场婚礼,没必要兴师动众”
“孔林跟我们都这么熟了,这个忙他应该会帮的”
春茶的话刚落,小仪已经默契地转头朝男主人公招手“孔林”
当事人抬起头来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以眼神询问。
“后天下午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们为初一个忙”
“你别….”为初要制止,可已然来不及了。
那方的孔林一边将洗好的水果擦去水分“你说”
“陪她去参加一个婚礼可以吗”
闻言,他的眼神投向为初,后者暗地里摇头,示意他拒绝。
目光落回到春茶脸上,他一本正经“可以”
那一声干脆的回答击散了为初心底的希望。
另外的三名同事可是开心得不得了“OK,非常感谢你的鼎力相助”
……..
为初的车刚提了两天,孔林没开自己的车,有自己的用意。
她是从机构回到舞蹈社再上了一节课才走的,洗过澡后直接穿那一件旗袍去隔壁。
她没敢进去,直接穿过茶廊在电梯口发了条信息给他。
看到消息后,他放下手里的工作,交代两句阿维后便出了茶廊。
去寻找她的时候,那双步伐平缓而沉稳,墨蓝色的修身西裤下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腿,他买的是长裤,可穿在身上总会短了些,硬生的变成了九分裤,以至于精廋干净的脚踝裸露出来。
黑色的皮鞋踏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之上,嗒嗒嗒,一声声铿锵有力,与她一步步靠近。
为初站在电梯口,背朝着身后而来的男人,那一双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在见她的背影那一刻,慢慢的慢了下来。
知性的、仙气的、嘻哈的、妖媚的,他见过许多许多她不一样的美,在他以为很难再有另一面的时候,又让他看见了今天的她!
莫名的,为初有种感应,像是他已经在自己身后,缓缓回头,便见迎面而来的那人。
他缓慢的脚步停下,她平静如水的眸眼被扔进了一颗石子。
就算明知她好看,当四目相对,孔林还是听到了内心‘砰’的一声响动,那颗遇上她便乱了分寸的心脏!
为初体会过两次难抵男色的体验,一次是香港,一次是此刻——而两次,都是他!
好像记忆中所看过的小说男主都有了一个具象的模样,一如眼前的男人,留一头不比板寸长多少的发型,带一副黑色细边眼镜,着一身熨烫笔挺的西装,如一颗松,巍峨屹立在她面前,硬气与斯文,霸道与矜贵!
她最先收回自己不安分的小情愫,道一声“走吧”
他重新迈开脚,长腿只迈开了几步便站到她旁边。
电梯来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一股不可名状的压迫从身旁袭来,裹挟着他身上淡淡的甜酒香气——那是她喜欢的饮品。
为初莫名的有一丝紧张。
二人上了车,她许久不开,到底有些生疏,车速会慢许多,孔林不开自己的车便是想让她练熟一些。
偏巧后头的车是个急性子,摁了几次喇叭。
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一眼,为初问“我占道了吗”
身旁的孔林温声开口“没有,这条路不限速,你往旁边开一点给他过了就行”
她便依言打了方向盘。
身后的车果然咻一下加快了油门超过去。
即将转弯变道时,他又事前提醒“先开一下转向灯”
一路上,为初莫名的比往常心安许多,禁不住问的问题便多了一些。
偶尔会听到他谆谆教导“可以尝试快一点,我在旁边看着,没事”
“避免意外,脚要一直放在刹车上”
到了停车场,自己的技术可以,可是太长时间没开生疏了许多,便想着“不然你帮我入库吧”
“没事,你放心进去,不会的我再教你怎么做”
她便倒车、挂挡,耳边能听到他温声说“方向盘往左手边打一点点,再退出来一些,现在这个位置进去可以”
唰一下,竟一次入库成功,引得为初怔愣了一下。
他低声笑了一下“比我快”
“再取笑我等下婚礼结束你怕是要自己打车走了”知道对方在安慰自己,也多亏这一路上不厌其烦又专业的教导。
“有了车人也嘚瑟了”
二人相继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婚礼现场宾客到了大半,候场室里的新娘正乐此不疲满怀幸福的与友人合照,一身雪白的蕾丝婚礼,露肩曳地,天花板上的灯光照耀下来,反射出白皙的光芒。
只是她过于沉溺于今日,以为最美不过是自己,钟情于身上这件一字肩的收腰曳地婚纱,就算不合适,她也坚决要了这一套。
她原是微胖的,肩膀比常人来说圆润了些,也衬得手臂比往常粗壮了些,背部的绑绳拉得很紧才能稍微勾勒出腰线来!
新郎也在一旁任由化妆师补妆,耳边全是女性们的嗔斥笑闹,他一身与新娘相配的黑色礼服,显得丰神俊朗,新娘偶尔会朝自己的爱人投去一个眼神,浸满了爱意。
司仪从外头进来,径直走到新郎身边“您好,我再跟您复习一遍婚礼的流程还有你上台致词的内容”
怀凡正跟友人拍照,见司仪在新郎身边不知说什么,便看了过去,却不经意留意到丈夫看了看腕表。
“不用再复习了,都记得,如果有其他问题麻烦你去找我父母商讨一下”他这般说,语气没有不耐,只是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新郎对自己的婚礼,并不那么上心。
司仪尊重客户的意愿“那好,我先出去了”
化妆师在新郎脸上装扮,后者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眼帘微垂,似乎若有所思。
被不时留意的怀凡纳进眼里,心生困惑。
“新娘子往这边看”前方摄影师拿回主导权。
“左边的美女凑近一些些,收一下下巴,对”
约莫十几分钟,男方兄弟也从外头进来,看了新娘一眼,走到新郎身边,凑近了压低声音提醒“你把她也请来了?”
闻言,心不在焉的念北眼睛顿时掺进了一缕光彩,看向自己的兄弟,低声问“你看到她了?”声音夹着隐隐的期待。
兄弟眉头一皱“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不是给你们三个人添堵吗”
他却只问“她在婚礼现场?”
见对方这副模样,兄弟颇是无奈“我劝你别出去”
他还是出去了,怀凡亲眼见着他出去,莫名的觉得神情藏着欢愉。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倒没有生疑。
男方兄弟对新娘子笑了笑,也出去了。
念北找了一圈,沿途跟宾客们打了个招呼,但也没看到想见的倩影。
思虑片刻,重新迈步往洗手间走去。
长长的走廊里也点缀着梦幻的轻纱与鲜花,脚步停在女厕门口不远处,老天似乎听得到他的所思,那具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倩影真的就从洗手间里款款出来了。
她没看到他,他却一下子失了神,络绎不绝的美女打扮艳丽前来参加他的婚礼,可他分不出谁比较好看,谁的礼服更高档些,谁的装扮更张扬些,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审美疲劳。
直到此刻,迎面走来的旧人着一袭纱蓝的旗袍,莹白的穗花生长,蔓延而上,盘扣从锁骨至下,纵使领子遮住了近半的玉颈,还是一如那般修长。
高跟鞋在她脚下,哒、哒、哒,清脆,却很轻,轻到好像那一步步踏的不是地板,而是他那颗死灰又复燃的心!
念北全然忘记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只是这样失神的看着她款款而来,每一步的娉婷袅娜,曼妙身姿,都是他从未在自己的新娘身上所见过!
他从来都知道,对怀凡,仅限于喜欢,可对于面前这个女人,他真真切切的爱着,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它喜欢刺激,迷恋诱惑,以至于成了今时今日的境况!
那张染着风情的脸,将近一年来出现在梦中多少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为初”他唤,一如从前那般温柔,只是如了一抹道不出的眷恋。
他看着她微微抬起头来,见着自己那一刻,脸上温淡的神情没有皲裂一分。
心——疼了一下。
着礼服的脚迈起,朝她走去。
自己自私的在脑中勾勒出一幅画面,仿佛此刻他们身处的是礼堂,他正朝她走过去。
“恭喜”她伸出手,化开一个礼貌的微笑,很浅,但至少得体。
有些苦涩,低头看了看伸出来的她的柔荑,通透纤细。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探出手,回握住她的。
粗粝的掌心是是微凉的触感,还是记忆中那样小巧细腻,像是再用力一点,就会碎了般。
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愿,为初抽离的力道便大了些。
掌心落空那一瞬,他的内心忽然滋生出失落来。
为初淡声道“出于礼貌,总归要来祝贺一下”
他看着她“今天的你,很漂亮”
“谢谢”
似是自嘲般笑了一下,眸眼里浮现一种对往事的怀念“从前我以为,跟我步入婚姻殿堂的,会是你”
“你即将为人夫,何必总是缅怀过去”
“人要是能操控自己的心,那便不是人了”
“管不住自己的心,最起码行为要限制住”
他为自己辩解“除了你,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闻言,她不觉反问“从前你对不起的是我,现在你的一言一行,不是在违背你爱人的意愿吗”
眉宇裹挟着苦涩“我从未想过跟她结婚,只是……”喉咙似梗住了般。
为初没有兴趣追问。
“只是她怀孕了”
“迫于双方父母和她给的压力,我只能奉子成婚”
从前天见到他的那一面开始,为初觉得他变了,不那么意气风发,也没有那么倨傲自大。
“你唯一没变的,还是自私”
“为初~”听了这话,他口吻苦涩。“我有我的难处”
候场室的怀凡久久等不回丈夫,莫名地有些不安与急躁。
……………….
不愿与他多说,为初迈脚要走,来这里原本也不是为了祝福,只是他敢请,她没有什么道理不敢来。
“为初”他转身,拉住她的手。
“我结婚,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难过”
“没有”
很无情又果决的两个字,他心中生出浓浓的悲哀来。
她是这样既冷淡又毫不犹豫的语气,从前她对自己还有怨,可现在,连仅有的一点怨恨都不愿留给他了。
走廊那一头不知何时延伸出手机的前半部,镜头正对着无设防的二人,此刻散场,又悄然无声的收走了手机。
为初刚出了长廊,迎面见到一具伟岸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她走上去“要去洗手间吗”
见到她无事,来者放心了稍许,面上没表现出来“没,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
玩笑道“总不能在婚礼现场被人掳走”
她自己没意识到,与前一秒跟念北相处时,此刻身上的气息柔和了下来。
二人并肩,相携进入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