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夕颜喘着气赶过来,忍不住道:“哎哎,你从小体弱多病一副早夭相的,怎么现在身体这么好了,走到现在喘都不喘一下。”
若不是姜夕颜提起,小半仙也没有注意到这茬,他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自己一共歇了九次,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歇一次,最后是他祖父连拉带拽将他拖到目的地的,可现在一连走了一个时辰了一点事都没有。
姜夕颜叉着腰大口喘气,挥挥手,“不成了,让我歇会,这里能坐吧。”
小半仙‘嗯’了一声,姜夕颜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就直接坐了下来,“渴死了,你带水了没?”
无垢也轻声道:“我也有点渴了。”
小半仙道:“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山泉,我给你们取点来。”
姜夕颜点点头,“快去快回。”
小半仙凭着记忆走去,一刻钟的时间就找到了山泉,只是这里的山泉水色灰黑,看着难看,但喝起来却很清冽,这山泉面积不算小,水面宽阔处,就有着一层厚厚的冰,冰上绣满花纹,冰下有水在流。有斗石突出水面,石边的水永远是湍急的,冰无法封住它。
小半仙跃上斗石,正要取水,忽然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泉水中,这次时间比上次长一点,都能依旧只是刹那,那一瞬间,小半仙又借着莫流年的眼睛看到了,似乎是个很黑暗的地方,他看到半仙瑶焦急的在说什么。
看到小半仙浑身透了,跟个落汤鸡一样,姜夕颜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去洗澡了?”
小半仙将水囊递给姜夕颜,就开始运用御火术来烤衣服,等衣服烤完,小半仙道:“走吧。”
休息了一会,体力是恢复了一些,但心头压着块大石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姜夕颜问:“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小半仙淡淡道:“或许是习惯了,毕竟来过四次了。”
姜夕颜看了看四周,“你说那些人也是墨迹,怎么不选在这里杀了我们呢。”
无垢道:“夕颜姐,我们在这里不好受,他们来这里也不一定就比我们强啊。”
姜夕颜哈哈一笑,“不错,这结界可不认主。”
三人走走停停,直走到日落西山,传音符忽然有了动静,是莫言,小半仙立刻问:“莫言,什么事?”
莫言道:“我替夕颜卜了一卦,你们此行凶险非常,切记到时往东行,东面会有一线生机。”
小半仙道:“好,我知道了,你能破开压制你的力量了?”
莫言道:“不行,只能很偶尔的才能破开。”
姜夕颜忍不住骂道:“那些畜生心思也忒歹毒了,是想活活把我们累死吗。”
小半仙道:“坚持一下,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姜夕颜叉着腰走的气喘吁吁,这时山中寒风更盛,三人倒不觉得冷,就觉得累,小半仙还好些,姜夕颜累的简直想就地一躺。
终于,小半仙道:“前面拐弯就到了。”
涛,你从小就苍白,不健康,而今虽然长得很高了,仍旧是苍白不健康,看你的读书、行路,一切都是勉强支持。精神是好的,体力是坏的,我很怕你走到别的地方去,支持不住,可是我又不能劝你回家,因为你的心里充满了诱惑,你的眼里充满了禁果。
许女士也是命苦的人,小时候就死去了父母,她读书的时候,也是勉强挣扎着读的,她为人家做过家庭教师,还在课余替人家抄写过什么纸张,她被传染了猩红热的时候是在朋友的父亲家里养好的。这可见她过去的孤零,可是现在又孤零了。孩子还小,还不能懂得母亲。既然住得很近,你可替我多跑两趟。
相公姓许名仙,钱塘人,二十五岁,自幼父母双亡,投靠姊姊姊夫,他们那药店开设于官巷口。最重要的,是他尚未娶亲当然,那么穷苦,尚寄人篱下,怎有本事娶亲?看来只有我姊姊才会喜欢他,一半因为人,一半因为色。谁敢说,一见钟情,与色相无关?
那时候,大伯父及父亲千辛万苦带了一大家人迁来台湾,所有的一些金饰都去换了金元券给流掉了,大人并没有马上开业做律师,两房八个孩子都要穿衣、吃饭、念书,有的还要生病。我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情形一定是相当困难的,只是我们做孩子的并不知觉而已。
细高条的那个做小女孩打扮,得仔细看清才知道是个男娃,小名就叫曹娘子,因为算命的说他本是个女命,投错了胎,恐怕老天爷还要给叫回去重新投,家里便担心他活不长,于是一直当女儿养。
翠姨越来越瘦了,哥哥去到外祖母家看了她两次,也不过是吃饭、喝酒,应酬了一番,而且说是去看外祖母的。在这里,年轻的男子去拜访年轻的女子,是不可以的。哥哥回来也并不带回什么欢喜或是什么新奇的忧郁,还是一样和我们打牌下棋。
“二姐,大姐又摔跤了。“弟弟跑过来对我说。唉大姐也真够可怜的。小时候害了脑膜炎,爸爸妈妈带她到南阳、北京等地看,就是看不好。爸爸妈妈常常闷闷不乐,阴影在爸爸、妈妈脸上留了下来。大姐的病何时才能治好呢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母亲和我提起他,说他经常在小区内十荒,命很苦,不会说话,小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父亲为了救他,没抢救过来,烧死了,他因此肺部被呛出了毛病,咳嗽引起了发烧,烧哑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从小退了学,女人终归是女人,家里生活十分拮据,长大娶了个耳聋的媳妇儿,后来肝癌晚期死了,儿子小脑萎缩,现在他照顾着他儿子。
不知为何,女婴瞧着不甚康健,瘦小病弱,那小胳膊小腿就跟纸糊一般,看的明兰心惊胆战,连碰都不敢碰,跟着说了好些吉利话后,赶紧送了好些滋补的药材过去,朱氏甚是感激。
在这样的忧患中间,我与你的悲哀的继承者,竟生了下来,没有足月的这小生命,看来也是一个神经质的薄命的相儿。你看他那哭时的额上的一条青筋,不是神经质的证据么?饥饿的时候,你喂乳若迟一点,他老要哭个不止,象这样的性格,便是将来吃苦的基础。
着急的事是,看人赛马。搓那扎头发的纸绳。遇见父母觉得不适,与平常样子不一样的时候,尤其是世间有什么时病流行的时节,更是忧虑,不能想别的事情。又有,还不能讲话的幼儿,连奶也不喝,只是啼哭不己,乳母给抱了也不肯停止,还是哭了很长的时候。自己所常去的地方,遇见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在说话,觉得忐忑不安那是当然的。另外的人不知本人在那里,在说她的坏话,尤其是忐忑不安的。平常很是讨厌的人适值来了,也是叫人不安的事。
而林徽因,后半生常常卧病在,可肺病没有让她成为一个娇弱的病西施,即便躺在上,她还是读书,做设计,教人英语,忙这忙那……林长民和林徽因,都是普罗米修斯式的人,推着巨石上山,哪怕一遍一遍。虎父无犬女,父女俩都是跟时间赛跑的人。
盛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且南北迁徙太远,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入秋之后也开始咳嗽了,她素来威严,屋里的丫鬟婆子不敢逼她吃药踢毽子,所以病根一直没断,一入冬就时不时的发低烧,这一天突然烧的浑身滚烫,几乎昏死过去,大夫来瞧也说凶险的很,老人家最怕这种来势凶猛的寒症,一个弄不好怕是要过去,这下可把盛夫妇吓坏了。
一旦生病了尤其是大病,就再不能说“一切都很好,没有问题”或者“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用担心”。我们不得不暂停下来想一想痛苦是怎么回事。
少女一面不住按,一面娇嗔道“四妹,你还要胡说些什么我如稍存世俗儿女之见,也不管他了。不过此人有点呆气,醒来见我定要称谢,好些俗套我见不惯。好在气血已然化开,打算使他入睡,治愈之后再令回醒,他有什么苦吃呢“
过了一些日子,我的母亲去看翠姨,带着我的哥哥,他们一看见她,第一个印象,就觉得她苍白了不少。而且母亲断言的说,她活不久了。
不知为什么,那家对我也会是很好的,但是我不愿意。我小时候,就不好,我的脾气总是,不从心的事,我不愿意……这个脾气把我折磨到今天了……可是我怎能从心呢……真是笑话……谢谢姐姐她还惦着我……请你告诉她,我并不像她想的那么苦,我也很快乐……“翠姨苦笑了一笑,“我的心里安静,而且我求的我都得到了……“
阿爷明显瘦了,一望而知,他每天都在极度的惊吓中过日子。就像阿奶死后,父母随时要来领走我那阵子。他知道阻止我是做不到的,可他仍天真地做着;它宁可晚一天证实这种切肤般的离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