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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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破晓时分,小半仙起身回到房中,发现莫言正在占卜推演,小半仙知道他不能分神,就自顾自的继续补觉。

天还未亮,仍是夜半时分,虽有月光,但很黯淡,室内的摆设如同笼罩了层薄薄的雾,模糊不清,这令小半仙想起刚才的梦境,伸手探额,果然摸到了自己额头的冷汗。

小半仙终是轻轻退进了内室,坐回到榻沿上,用手抚了抚那被子的被角。

东西与人不同,尤自还隐隐带着一脉淡薄的暖意,小半仙忽而收紧了手,心中也只是焦躁莫名,却终究不知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那枕席终究冷了下来,变得和这屋内的一桌一椅,一砖一石再无分别。

一道门槛,一个眼波,便是鸿沟天涯。

昨夜,却真的已经过去了。

这天的雨,下得时间是极长,由早上到下午三四点钟,兀自滴滴答答地在檐瓦上流着下来。

莫流年是靠着里面的墙,手拐撑了桌子沿,托住头,只是对了门外的雨阵出神。

那下的雨,正如牵绳子一般,向地面上落着,看久了,把眼睛看花了,只好将手臂横在桌沿上,自己将额头朝下枕了手臂,将眼睛闭着养一养神。

莫流年中有事,自是不会强留,小半仙这便起了身,颔首示意了一下,目送着小半仙出了房门,旋即却焦躁地在房中来回踱起了步来。

只可惜路倒是没少走,脑筋却有如浆糊一般,啥思绪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悻悻然地回了卧房,匆忙地梳洗了一番,也不更衣,就这么和衣躺在了榻上接着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人已处在了半梦半醒之间……

刚有点睡意,就听见莫言在叫他:“醒醒。”

小半仙的耳朵里响着自己的名字的生音,此时的小半仙不知自己睡着了没有,小半仙自己也没有把握。

这些日子小半仙睡下像醒着,醒时又像入眠,做的梦也大半真假参半难以界定。

莫流年心里渐渐凄凉难受,只觉好不委屈,就先自上楼去睡了。

房里不点灯,月亮照进帐子里,小半仙和衣倚枕,那晓得就此睡着了,好比是哭泣过后。

单道此夕、遥阙当年笑语人,今来下界拜双星。

无言有泪眠清熟,忘收瓜果到天明。

缓长的昼迟长的拖走,在午睡中,逸影变做了一只蝴蝶,重新落在老齐的心上。

小半仙梦着同逸影又到城外去,但处处都危险环绕着他们。

莫流年和从前也不一样,不像从前并着肩头走,只有疏远着。

总之,小半仙在梦中是将要窒息了。

睡意蒙胧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半仙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莫流年听雨沉思,正待闭目养神,便听得雨中若隐若现地亮起了铃铛声。

神思被铃铛牵引游荡,逐渐出了内室,见到了另一番景象。

天还未亮,只东方仿佛有一点淡红影子,心想此时尚早,不宜叩关,便把脚步停下,寻一山石坐定。

起来又当为时尚早,坐定以后忽然神倦欲眠,便把双目闭上,心中想事,见了意中人如何说法。

首先看到窗户纸上,已变成了阴白色。

其次他看看屋子内外,一切无恙,心里安然了。

小半仙睁开眼,莫言道:“这场雪恐怕要落些时日了。”

小半仙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也不一定,说晴就晴了。”

莫言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小半仙心头一跳,猛地坐起身:“什么时候?”

莫言沉声道:“不超过十日。”

小半仙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沉默片刻,才道:“只希望这次不要殃及太多无辜。”

莫言道:“恐怕不能如你的意,还记得我看到的那片血海吗。”

小半仙叹了口气,这世上太多事都不如人愿,他忽然想起莫流年说过的话,就算如此,他也要努力搏一搏。

有些想念就是力量,他觉得自己可以靠这些想念长久地活下去,等待很久很久以后的再次相遇。

左不过人生必经之路,忠于自己的心便罢。

愿以轻舟一叶,载人间风波,卸她苦累一身,换江海逍遥。

唱罢半生浮尘曲,流连今世解语花。若倾你一生,只得我十年天真,只愿尽我一世无邪,换你百载浅笑无忧。

心想这世上最可怕之事莫过于时间而已,只因随之而来的就是衰老和死亡。

再美好的容颜,再美好的时光,再美好的情感都是留他不住,都会随之消失的了无踪影,让人怎样也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怎样的伟大都会寂灭于无形。

所以也许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怎样度过亦无太大分别。

生命是一场沉默又庄重的远行,每个人看似温柔洒逸,然而又是那么高冷谨慎。

且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吧。

不必与谁商讨,无须为谁思量,更不必为谁修改山河。

所有的恩爱情深,灾劫悲苦,终会如同这些走过的风景,销声匿迹。那些未可知的将来,又有何所思,何所惧?

左眼铅华,右眼倒影。

戏里人生戏外戏。道只道,谁是这演戏的人,谁是那看戏的客...戏里人生戏外戏。

道只道,谁是这演戏的人,谁是那看戏的客...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生活总是那么无奈,那么容易遗忘一些本该不能忘记的事,却那么难忘一些应该让他过去的事。

因为在这里永远没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潇洒,更没有坐入空门的淡定。

人生在世,波澜万千。

朝堂风雨,倾覆天下。

可若在最艰难的时刻,无法与那个人并肩携手抗击风雨,她又何必白白活过这一场,又能算得上什么圆满如意。

小半仙道:“我们暂且就留在这吧,等这场风雪过后再离开。”

莫言道:“也好。”

小半仙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细细跟莫言说了一遍,又拿出在蚌壳内取出的混元珠和装有应龙灵魄的瓷瓶给莫言看。

小半仙惊奇的发现,将混元珠靠近瓷瓶,应龙的灵魄就会有反应,虽不知为何会这样,但屡试不爽,莫言道:“难道混元珠和应龙有联系?”

小半仙摇摇头,道:“我也不知。”

莫言道:“只可惜上古那么秘辛早已失传,我们后人也无从探究。”

小半仙笑笑,“秘密该揭开的时候总会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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