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一边抡拳一边骂,“让你欺负玳瑁!打死你个混蛋!”
本来还四处躲避的周平安一听,立刻不动了,任由玛瑙落拳。半晌,意识到这点的玛瑙停手,当然,她满脑子都以为周平安出于愧疚,所以才任由她打。谁知周平安道:“玛瑙,只要你告诉我周平安错在哪里,我绝不喊冤。”
玛瑙愣住,错在哪里?
她哪知道。
她只看见玳瑁哭的悲痛欲绝便心神大乱,后来又听她说,什么他心里一点没我,不尊重我云云,怒火早冲上心头,都没来得及细问便出来四处寻找周平安。
理了理思绪,玛瑙质问,“若非你欺负玳瑁,她岂会哭的眼睛都肿了?不就是和王家少奶奶打个招呼么,究竟怎么就不行了?你为什么要呵斥她?”
周平安愣住,良久低道:“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如此,我无话可说。”
玛瑙不依,怎么就无话可说?是什么说什么不行吗?
又沉默好一阵子,周平安一声苦笑,眼神颇无奈,“玛瑙,看在咱俩曾经一起陪主子闯地下城的份儿上,我发誓,没呵斥她,更没欺负她。”
只一句,玛瑙已信了三分,声音也柔和许多,“那你,是不是对她搭理王家少奶奶的行径不满?或者,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没有,都没有。当时,我看见她主动拉住王家少奶奶,心里别提有多吃惊,后来,俩人不知说了什么,好一阵子才散去。回到家,我只提醒她一句,那王家少奶奶不是什么好人,少理会,免得将来吃亏。”
“我发誓,只说这么多。”
“后来,她就嫌我冤枉她,还说只是瞧王家少奶奶可怜,瘦的厉害,就关心了几句。”
“我说她可怜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她就说我冷心冷面……”
“我忍不住说起从前孙婵娟在侯府的所作所为,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还急了,说我一意孤行,说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说我瞎操心,偌大侯府不需要我这么个小小奴婢操心。玛瑙你说,她这是不是无理取闹?”
“然后我就说她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谁知这下她真恼了,晚上把我赶去客房,今天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离家了。”
玛瑙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回忆从前,联想前后,她发现玳瑁哭的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她早发现最近几个月来,玳瑁越发不正常,再说自己的行径,确系失去理智。
她给周平安道了歉,神色黯然的回府。主子问起来,她只轻描淡写揭过,并不是擅自做主,实在是这段时间,主子一心扑到清惠郡主身上,而这些小事,她自信可以把握。
入睡前,玛瑙将四金叫到跟前,细细说了许久才散。
侯府各个院落的大门快要落锁时,眼睛又红又肿的玳瑁才离开绣房,脚步沉重的走出曦园。
她以为,大小姐怎么着也会见她一面的。
就算不帮着她出气,好歹也会安慰她几句的。
然而主仆一场七八载,没想到竟如此凉薄。
玳瑁眸光幽怨的朝周和曦的住处望了望,良久才神色坚定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