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过了一周的时间,雷鸣才主动打电话过来。
简单地问好过后,雷鸣就开始说起堆抱歉的话:“哥,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不是不想给你办啊,而是刘叔出门了,一直没有回来。”
听到这些,本小海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知道到富春煤矿工作的事情没什么希望了。
什么叫出差没回来?现在这个年代,通信方式这么多,非得当面问吗?肯定是刘春富那个老头子不同意,雷鸣不好意思直接说罢了。
唉,那次见那老头子时,看着很和蔼可亲啊,而且在温泉还和自己笑眯眯地拉呱,很是亲热的样子,怎么办起真事来,就白搭了呢。
而且本小海记得好像他本人也赞扬过自己,表达过欢迎他去富春煤矿工作的意思。
本小海不禁怀疑,难道记忆中关于刘春富的那些示好,都是错觉吗?
本小海苦笑一下,自己看不准人也是正常的,谁让自己原来不和人交往,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察言观色,不会琢磨人的心思呢?
也许,人家当时热情招待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干活;人家赞扬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的礼节而已。
本小海这边没有说话,甚至连最基本的“嗯”“啊”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雷鸣那边单口相声的播报:
“你知道啊,你老弟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本来我是想等他回来当面说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说好。但我实在等不及了,就给刘叔打了电话。”
雷鸣依然啰里啰嗦地叙述着,根本不管本小海这边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本小海不说话,只是耐着性子被动地听着,嗯啊的声音微乎其微,就和没有说一样,他哪里有精神大声说话呢。
“还好,刘叔直接就答应了。”雷鸣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来。
而沉浸在失望情绪中的本小海虽然听见了声音,但没有GET到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并没有给出相应的回应。
“哥,你在听吗?”这时,雷鸣在意起了本小海的反应,提高了嗓音。
“哦,雷鸣,我在听啊!”本小海的声音也大起来,只是毫无生气。
“哥,难道你不想到富春煤矿来上班吗?”雷鸣感受到了本小海的情绪,问道。
“这,”本小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愿意吧,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说愿意吧,人家对方明明不想让自己去。
“唉。”雷鸣叹了口气,有点着急,“上次你不说想过来吗?怎么又不想了?”
“想去!”本小海咬了咬牙说道。雷鸣既然这么说了,他可能真的还没问刘春富,那一切皆有可能。
“那不就是了,哥,刘叔说了,包含五险一金在内,工资不超过一万二,也就是说,实际到手可能不到一万,你愿意吗?”雷鸣把具体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什么?本小海愣了,不是还没问刘春富吗?怎么就出来了工资的数目?
本小海刚才发呆错过了重要信息,所以他的思维就有点跟不上了。
不过,本小海也不管雷鸣的逻辑通不通了,能去上班就不错了,而且还给了那么高的工资。
虽然雷鸣以前也说过多次,如果本小海去富春煤矿上班,可以给开到一万多的工资,但那个时候毕竟只是说说啊。
而现在,已经成为事实了,本小海不受控制地就想尖叫。但他的理智还没丧失,所以他把手机放远了一些,喊道,“那可是太好了。”
说着,他肥胖的身体竟然单脚着地,转了一个华丽的圆圈。如果不考虑他的身材,真的就像一个舞蹈演员了。
于美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本小海,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忘乎所以,还以为他中了彩票大奖了呢。
而丁晓燕,却急匆匆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本小海,“小海,你冷静一下啊。”
她以为本小海又犯病了,又进入他那所谓重生的幻境了。
“我没事,我没事,我和雷鸣通话呢。”本小海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丁晓燕的搂抱。
而电话里也传来了雷鸣的声音,“嫂子也在啊,哥,你让嫂子接电话啊。”
本小海听话地将手机放在了丁晓燕的耳朵旁边。
“嫂子,让我哥到富春煤矿这边来上班,你同意吗?”雷鸣的话很欢快。
“这,”丁晓燕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当然愿意。”
怪不得本小海刚才高兴得手舞足蹈,还兴奋地大声嚷嚷,原来是富春煤矿那边有好消息了啊。
“嫂子,含五险一金不超过一万二啊,这个数你满意吗?”雷鸣又重复了一遍薪资待遇。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如果不是自己力气小,丁晓燕也会抱着本小海转一圈了。
“嫂子,那你帮我哥准备一下啊,三天以后过来如何?”雷鸣又问道。
“可以,可以。”丁晓燕满口答应。
本小海已经辞职一周多了,虽然每天来店里,但是却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啊。如果这种没有自我的日子过下去,本小海说不定就会烦躁了。
尽管丁晓燕还是不放心本小海的精神问题,但是这一周的时间也没什么异常,只要他不忘了吃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和雷鸣关系再好,不要和他说你精神衰弱的事情啊。”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丁晓燕嘱咐道。
“那不好吧,咱总不能欺骗他吧?”本小海皱皱眉头。
“你傻啊,如果他知道你神经衰弱,还会让你去那里工作吗?”丁晓燕瞪了本小海一眼。
“可我总觉得骗人家不好。”本小海还在小声嘟囔。
“你这一周都没出现任何异常了,你按时吃药,就没问题的。”丁晓燕态度很坚决,“这和你俩的友情无关。”
“那他如果问我吃啥药咋办?”本小海有些发愁。
“我给你找几个装二甲双胍缓释片的瓶子,把药放在里面,如果他真问,你就说是降糖的。”丁晓燕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以前她父亲活着的时候,每顿饭之前都要吃这种药的,所以这个药名她能张口就来。
“那也只能这样了。”本小海也是心存侥幸心理的。
他自我安慰着,既然都一个多星期没有胡说八道了,只要自己按时吃药,就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自己不告诉雷鸣,也不算是欺骗朋友,没有背叛他们之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