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待所,本小海又意犹未尽地拿出他买的那些小饰品来观看。
他在想是不是要先挑出两个来给丁晓燕存着,把自己最喜欢的送给丁晓燕才会彰显自己的特殊用意。
他仔细对比着几种小饰品的颜色和形状,最终确定把一个粉色的发卡和一个由很小的木珠串成的手链给她。
本小海想象着丁晓燕乌黑的头发上别了这根粉红色的发卡,会让她略显安静的模样变得活泼一些,年轻女孩就应该展现出青春的活力。
而那串木珠手链,可以很轻松地隐藏在袖口之中。木质材料在这寒冷的冬季也不会让她感到冰凉。
至于姐姐、秋秋、严青霞她们三个,就让她们随便挑好了,反正买了这么多。
本小海又想她们三个知道了他专门为丁晓燕挑出来了怎么办?不会挨骂吧?
但他瞬间又坦然了,挨骂就挨骂呗,反正她们也都知道自己喜欢丁晓燕,对她特殊一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而老爸本光明,看到本小海过家家似地小饰品摆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挑拣着,也从兜里掏出自己买的那对水滴形亮晶晶的耳坠。
本光明对着灯光欣赏了一阵耳坠儿,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红布包。
本小海抬头一看,那不正是老爸离家时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红布包吗?
没想到老爸竟然是随身携带在身上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本光明将布包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
既然老爸当着自己的面打开红布包了,应该是不怕自己看到吧。
于是本小海悄悄地凑了过去,他发现红布包里面竟然是一个暗灰黑色的东西,很小很小。
本光明表情凝重地捏起那个小东西,轻轻地在衣袖上擦拭着,擦几下,看一眼,擦几下,看一眼。
“爹,这是什么啊?”本小海轻声地问。
尽管本小海问得小心翼翼,但本光明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神儿才回答道:“这是你娘戴的耳坠儿。”
怪不得老爹把这个红布包视为宝物,原来这是母亲的遗物啊,“为什么只有一个呢?”
“另一个你娘带走了。”本光明继续凝视着那个暗灰色的耳坠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本小海说,“这是我专门摘下来留着的。”
唉,不知道老爹是怎么想的,让母亲草席入殓是因为贫穷和时间不允许。
可这本来就戴在母亲耳朵上的耳坠儿竟然还要留下了一个。
老爹你这是留下了一个想头,可母亲在那边只戴着一只耳坠儿又算什么呢。
但愿真如唯物主义者所说,根本就没有那边吧。否则,凭母亲下葬的方式,又会贫穷一辈子。
而自己,在将来的很多年里,竟然没有给她去送过纸钱。本小海以前从来不相信鬼神,可是现在自己都能重生了,那鬼神也许就真的存在吧?
然而,重生后,除了做梦,本小海真的没有得到过母亲的任何信息。
见老爹还是不断地在衣服上擦拭那个灰土土的耳坠儿,本小海忍不住说,“爹,我试试吧。”
本光明仔细地看了儿子的脸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将那耳坠儿放在本小海伸出的手掌心。
本小海拿着那个耳坠儿仔细观察起来。
玩玩的细钩下面是树叶的形状,也可以说是水滴形状,只是不怎么对称。
由于存放的时间久了,原来的银色已经氧化变成黑灰色。尽管被老爹擦拭了很久,但是颜色依然很暗。
这个耳坠儿并不怎么好看,可这是母亲曾经戴过的啊。
所以本小海看着这个耳坠儿,也突然想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尽管模糊,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那份慈爱。
他突然明白了老爹留下这个耳坠儿的深意,睹物思人,老爹想要留下的是那份深深的思念。
也怪不得老爹又买了一副水滴型的耳坠儿。虽然可能是玻璃的,但是它们漂亮啊,能折射出彩色的光来。
而自己,竟然还误会老爹又有了新相好呢,本小海不禁为自己的龌鹾想法而自责。
“爹,你等着。”本小海真的想起来让这耳坠儿变亮的方法了。
“小海,你......”本光明呆了一下,无奈地看着本小海瞬间消失在门外。
“陈阿姨,买支牙膏。”本小海在学校的牙膏已经快用光了,这次出门也就没有带来,想着用的时候再买,没想到竟然忘了。
陈阿姨高兴地从柜台里拿出一支牙膏,很小的一管,关心地问,“就你自己陪大人来的啊?”
“是啊,是啊。”本小海也不介意陈阿姨的没话找话,付了钱就急忙跑掉了。
本小海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进了洗刷间。
由于是单身宿舍改造的招待所,招待所得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而是有公共的洗刷间和厕所。
洗刷间的灯亮着,但是并不明亮。
本小海将一点点牙膏挤在那个耳坠上,用手指肚使劲摩擦着,但那耳坠儿颜色只是变浅了一点点。
唉,如果有个刷子就好了。
他四处打量,发现窗台上有块抹布,便拿过来洗了,用抹布来搓耳坠儿。
幸亏耳坠儿上没有坑坑洼洼,耳坠儿竟然被抹布擦出了本来的银色。
本小海对着灯光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么小孩就戴假牙啊?”突然进来一个老头儿,看到本小海地举动,就好奇地问。
本小海懒得跟他解释,就顺着回应道,“戴假牙还分年龄啊?”
不管老头儿用更惊讶地眼光看着他,本小海又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遍耳坠儿,高高兴兴地回房间了。
本光明接过铮亮的银色耳坠儿,笑得合不拢嘴了,“你娘如果知道你这么有办法,一定会高兴坏的。”
“肯定的,肯定的。”见老爹高兴,本小海也就跟着笑起来。
“到时候我去那边的时候,你们给我装上这个耳坠儿,好让你娘认识我。”本光明爱不释手地看着那银耳坠儿说。
见老爹这么坦然地说起这生死的事情,本小海地心中的忧虑也消失了,配合着说,“一定的,一定的,我宁肯定会认识的,她肯定会等着你的。”
说完这话,本小海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这叫什么话啊,这不是诅咒老爹早点去见母亲吗。
而本光明却根本没有在意儿子在说什么,又拿起那对新买的耳坠儿对比着,“这是玻璃的吧?这么亮,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