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郎?”程容若听到零卓对奕雀煌的称呼,神情微愕后莞尔一笑:“看来临行前陛下说如果殿下是被迫而嫁,那便即便是倾尽皇朝举国之力也要将殿下带回皇朝一事,是不必再忧心多虑了。”
零卓与奕雀煌对视一眼,不禁垂首一笑,掩盖眼中复杂的神色,若是可以,现在能逃吗?
程容若以为她羞涩不愿多提,便岔开话题,为零卓与奕雀煌引荐了几位随行而来的大臣。
待引荐随同前来的几名学子时,其中两名让零卓多打量了几眼。
同行学子十二人,仅有他们两个是出自军中,其中一个还是夙歌的弟子,另一个是凤家的九公子。
已故的幕主凤云鹤是凤家大公子,这九公子曾经也没听他提起过,约是在凤家也不受太多重视,但此时被送到瑞霖来,虽是走的军方的门路,但到底带着几分眼线的意思,凤家是想放根线在自己身边吗?
零卓想起皇朝宫中那位后宫之主凤家长女凤凌霜一直与自己不对付,自是对这凤九公子不免心生一丝抵触。
而另一人则是夙歌门下,大老远的被自己师父送来,也是当眼线?估计是夙歌想派他护卫自己。零卓视线扫过他的虎口,果然虎口有着重重的茧子。
凤云志,楚梓轩……
奕雀煌自也对这二人多留意了几分,一是因为二人背景关系到了皇朝两大政权势力,也是因为二人皆与零卓曾经最亲密的二人有着关系。
凤云鹤倒罢了,夙歌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虽然谈不上爱零卓有多深刻,但自己注定要娶的人,心中毕竟还是在意也喜欢的。
奕雀煌自知道自己不过是暂时顶替受伤的凤皇,虽然心里难过生命短暂,但选择的路依旧要走下去。
而风云志与楚梓轩自是也感受到了异样的压力,他们两个身份虽然特殊,但为何被派来瑞霖,身为当事人这其中背后的内情却是并不了解多少,一是瑞霖使臣前往皇朝送国书算是比较突然,而他们被选入到瑞霖交流的学子队伍更是意外。
风云志是现存的凤家军旧部中一个小参将,除了有凤家血脉这么点依仗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才华也并不突出,尤其是因为庶出,更是一个谁也不在乎他的小透明。
突然被选,据说是凤家在后宫那位向陛下提出的,但他跟皇后从未谋面,她能突然想到自己更是让人觉得意外。
而楚梓轩则比风云志好一些,他的父亲曾是夙将军的部下,与夙将军在妖族一役中立下汗马功勋,在最后一战时夙将军挡下一箭而早亡。
因此母亲也在逃亡路上被妖族杀死变成孤儿的他被夙歌寻到后便一直带在身边,如亲弟弟般亲自教导培养。
念及夙哥哥,楚梓轩却是心中叹息,曾经次帝殿下被罚往北疆思过,楚梓轩是曾见过她的,那时的零卓还未白发,那时的夙哥哥虽面上依旧冰冷,但谁都能看出来次帝在他身边时,他眼角眉梢的温暖,他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直到……
直到他们二人不知为何大吵一架,次帝在众人面前摔碎了一块玉转身离去时瞬间白了青丝,而夙哥哥也因此吐出一口心头血昏厥。
这,便是楚梓轩最后一次见到次帝零卓。
不过几年光景,如今的次帝依旧那么美,一颦一笑间像一轮皓月,光芒更盛。
而夙哥哥,依旧形单影只。
楚梓轩看着次帝零卓一头银发,恍惚回想着那一日,雪花飘落的北境军营中,次帝握着一枚青玉颤抖的手,神情中的痛苦和悲愤让人绝望。
那一刻,她有多么不舍和不甘心,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