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推杯换盏相扶着走出厢房,正准备在大堂告别。
“二殿下,就这么走,不合适吧。”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声响起。
众人回头,便看见一女子坐在柜台后,一手拨着算珠,一手支着下巴,抬眸看着他们。
“有什么不合适的?!”奕雀策喝了不少酒,此时面红耳赤,看见零卓眼珠子几乎快要瞪出来。
“这家酒楼拜殿下所赐在一刻钟前归了本殿,所以喽,小本经营颇为辛苦,殿下饮酒也得付账。”零卓抽出一张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扬起给他看:“呶,一共是三百八十四两,今日看殿下喝得尽兴,零头就不要了,殿下给三百八十两就可以。”
“三百八十两?!本殿出来饮宴哪里需要银子?!”奕雀策怒火蹭蹭上涨。
“我……”奕雀煌刚想出口,看零卓给他递了个眼神,便将劝和的话不由又咽了回去。
“殿下出来吃饭都不付钱的吗?啧啧。”零卓摇头叹息:“这天下谁人在外吃饭用餐都是要付钱的,唯独二殿下不用,是二殿下权势太大别人不敢收,还是二殿下觉得自己生来就姿容绝佳秀色可餐,展出一副面孔就可以蹭一顿饭。”
随即她又拿出一张纸。拍在桌案上:“不付账可以,必须在此签字画押。”
“嗯?写的什么?”本是在几人后面静观事态发展的赵南毅倒是好奇的凑过去看。
待看清上面的字,顿时一乐,上下打量了下零卓:“次帝殿下果然不一般。”
奕雀煌亦是上前扫了一眼,面色古怪的回头看了眼自己亲哥哥,又看向零卓。
零卓耸了耸肩摊手无辜状:“想必二殿下是既没银子又不想立字据了?”
白无双踹了一脚奕雀策:“没钱就去签字,别让兄弟几个陪你丢人现眼。”
“我有银子……”奕雀策被他冷不丁一脚踹在屁股上扑在柜台上,话未说完就看见那纸上写了行蝇头小字。
“今瑞霖二皇子欠次帝殿下三百八十两纹银,特立此字据为证,自今日起,不得再与零卓为敌,如若不然,如同此王八。”
只见一张纸上字迹小巧几若不见,而那只王八却将剩余的纸面画的满满当当,仅在龟壳之上给他留了个签写名号的位置。
“你!”奕雀策一把抓起纸,颤抖着一指零卓,作势便想撕碎。
“咦,不签?不签不要紧,不签就把弟弟送我做抵押,如何?”零卓俯身在柜台上一扯奕雀煌,胳膊压在他肩膀上,一挑他下巴,向奕雀策挑衅一笑。
“休想!”奕雀策扯过毛笔刷刷两下便签下自己名字,而后转身便拖着弟弟向外走。
“咦,涉及亲弟弟果然不一样。”零卓手指点在纸上:“这下面还有一行字只怕二殿下还没看到吧。”
怒气冲冲的奕雀策一愣,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立刻飞奔回柜台要抢那字据。
“唉,已经签过了,还想夺走这可不妥。”零卓将字据收在手中。
“卑鄙。”奕雀策怒斥。
“哪里哪里,与二殿下半斤八两而已。”零卓将字据拿在手中摇了摇:“今日起,再不过问奕雀煌与零卓之事。如若再犯,便任凭次帝殿下责罚。”
“二哥,我会将此字据保管的好好的。你放心。”零卓淡淡一笑,走到奕雀煌身边,认真的说:“我在瑞霖不过是为了他,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添乱,今日之事便罢了,日后如果再有人犯在我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说到做到。”
这话说的霸气,将在场众人震慑。
奕雀煌本就已经将她忘记,与其再任由得他亲近的人各种添堵,那不如直接一次挑明底线所在,免得日后有人跑出来指责她下手重。
众人看着零卓,心里不免都开始重新认识这位次帝殿下,传说中的杀伐果决,在一次次言语交锋的隐忍,如今在被人算计后终于爆发了。
只不过众人之中,只有奕雀煌微微眯起眼眸,这样的她,有些陌生,却并不让他反感,好像这样有仇必报的性格才符合那些民间传说中的她。
但作为当事人来说,她也如此珍视自己的感情,看重自己选择的人,正是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对感情放纵之人。
如此一句‘到瑞霖只为他’……
深得他的心……
奕雀策沉默许久,深深看了眼奕雀煌,转身就走,未再说一言。
而赵南毅则拍了拍奕雀煌的肩膀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容后转身离去。
留下白无双,他倒是对零卓又拱手一揖:“殿下,你幕后之臣的名单上要不要加上本王?”
“嗯?”本还因搞定奕雀策心中痛快的零卓一时没反应过来,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无双,差点脱口而问,你是哪里来的?
“咳咳。”零卓为自己不靠谱的念头闷咳两声,而后看向白无双:“为什么?”
“因为他是皇子,不能千里迢迢去给殿下做幕后之主,但本王不同,本王样貌才学俱佳,最主要的是,本王家中父母早故,本王随殿下去哪都没问题。”白无双当着奕雀煌的面撬墙角也撬的脸不红气不喘。
“哦~你觉得如何?”零卓用胳膊推了下奕雀煌。
“我觉得……年纪大了些。”奕雀煌看懂零卓眼中的戏谑之色,瞥了一眼白无双,十分上道的配合。
“奕雀煌你小子!”白无双气结,手来回指着两人,最终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