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位石岚姑娘,在你心里的哪个位置?”男子被赵金恒的话逗笑了,挑了挑眉问道。
赵金恒撇了撇嘴,“之前我的心有二十八份,现在被这姑娘打碎了一份,没有她的位置了。”
“好一番歪理,我先回去了。”男子摇了摇头,起身大步出了客栈,向着城主府行去。
赵金恒挽留的话还未出口,那男子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公子,我们怎么办?”一旁的护卫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府!”赵金恒没好气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花带刺,换一处地方就是了,给愿意挨刺的人让路。
……
石岚上了楼,召来了王宁,吩咐道:
“安排一下,补给一番,准备离开紫炎城。”
王宁应声离去。
石岚将翻得乱七八糟的资料整理好,与地图放在一起,打包好了之后,拎起下了楼。
王宁等人做好补给,再次披甲,将蛟马牵到了客栈门口。
石岚翻身上马,带着众人缓缓出了城。
……
城主府,偏院之中。
林雨生躺在那株巨树下的一张躺椅上,手捧书册,聚精会神的看着。
“砰”
院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大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林雨生合起手中书册,将其扔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端起茶盏,语气平淡道:“凡儿,我记得同你说过很多次,进院之前要敲门。”
“孙儿知错。”林凡很麻利的承认了错误,道:“爷爷,我有意中人了。”
“哦?这是好事儿,哪家的姑娘?”林雨生微微一笑,浅饮了一口茶水。
“就是昨天来您这儿的那个,石岚。”林凡随意道。
林雨生面色一变,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呛了口水。
“咳…咳……”
林凡上前一步,拍了拍林雨生的背,有些无奈道:“爷爷,年纪大了,喝水就慢点儿,万一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不是得出大事。”
一阵轻咳,林雨生抚了抚胸口,匀了口气,拍开林凡的手,“我这把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出事儿,你再说一遍,你中意的是谁?”
“就昨天来府上的那个,石岚,她的名字还是您告诉我的。”林凡重复了一遍。
“不行。”林雨生摇头道。
“什么不行?”林凡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不能跟这个石岚扯上关系。”林雨生沉声道。
林凡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们八字不合。”
闻言,林凡有些惊喜道:“爷爷你有石岚的生辰八字?”
林雨生被问得一噎,他不过是随口扯了一句。
叹了口气,林雨生缓缓道:“凡儿,放弃这个念头吧,你跟她之间,没有可能的。”
林凡沉默了半晌后,道:“爷爷,您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林雨生微微一愣,下意识回道:“还差两个月,满二十五。”
“我爹催我成亲,已经催了快八年了,我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我没遇到心仪的姑娘,这一次好不易冒出个有些感觉的,您不说缘由,就让我放弃,恕孙儿难以从命。”
不等林雨生开口,林凡又道:“让我放弃,您起码要给我一个理由。”
林雨生放下茶盏,站起身,语重心长道:“凡儿,你爹是这紫炎城的城主,在这方圆数百里也算有几分薄面,可这辈子也就到这个程度了,至于你,一不修文,二不习武,整天鼓捣那些奇技淫巧……”
“那不叫奇技淫巧…那叫机关术。”林凡纠正道。
“好,机关术,你既然要理由,那我就给你个理由,在这凌阳界,终究靠的是实力说话,以你爹的实力,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尚能吃得开,可要是到那些大地方去,就有些不太够看了。”
“可这些跟石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先听我说。”林雨生摆了摆手道:
“我暂且不去谈石岚的身份,光是那小姑娘的天资,就把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甩在了身后,我敢断言,若是不半途夭折,这小丫头五年之内,实力就会超过你爹。”
林凡面色微变,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看着林凡脸上的神色,林雨生喟叹道:“现在你懂了吗,你跟那个小丫头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这还是刨去了她身份背景等等一切的条件,你们根本不对等。”
林凡长吐一口气,道:“爷爷您知道石岚的身份背景吗?”
林雨生摇了摇头,“她的具体背景我也不清楚,但光是镇妖军这一重身份,你们就注定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镇妖军……”林凡喃喃道。
“你没有跟镇妖军打过交道,你根本不明白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那是一群比亡命之徒还要凶残十倍的疯子,上至将官,下至普通军士,全都是悍不畏死的狂徒!”
林雨生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凡儿,镇妖军中的女子,那不是常人能消受的,收心吧。”
“爷爷,我…明白了……”林凡喃喃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院门。
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林雨生叹了口气,“出来吧。”
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院中,神色有些尴尬的拱手道:“父亲。”
打量了男子一眼,林雨生又是一叹,“当初要你读书,你不愿,非要习武,搞得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呆在这乡下地方,做一方豪强。”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父亲,若是我当年跟您读书,现在怕是还未修出浩然气。”
林雨生冷哼一声,“朽木不可雕也!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我也懒得管你,你那宝贝儿子你自己管教吧,我这就回书院,你们好自为之!”
“父亲慢走。”中年男子微微躬身,恭敬道。
林雨生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树下的桌案瞬间消失无踪,旋即脚下隐生罡风,身形扶摇直上,踏空而去。
林雨生离开之后,院中那绿荫如盖的巨树,叶子瞬间枯黄,飘落而下,小半刻功夫后,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看着院中铺了厚厚一层的落叶,中年男子微微摇头,袖袍轻甩,一阵狂风席卷而过,院中一净。
“什么事都按照安排好的轨迹走,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中年男子口中喃喃,转身离开了院落。